【S/B】独木成林 Pando（End）
简介：超人是一种植物
*完全是三三 @影景三 的梗与脑洞！
PG13
Disclaimer：给超人电影项目浇浇水撒撒土吧华纳！
01
布鲁斯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不能接受毒藤女竟然比他先意识到那一点。
那时候他与克拉克的关系处于熟与不熟中间那个令人心跳加速的灰色地带。不熟在于，他们还没有推心置腹地促膝长谈过。他们的交流仅限于联盟事宜。类似克拉克小学时参加堪萨斯拼字比赛拿到第一名，最后决胜的词条是chlorophyll（叶绿素）这样的信息，布鲁斯那时的唯一来源依旧是在蝙蝠洞里兢兢业业不停运转的主电脑。
熟在于，他们前天刚刚一起挤在瞭望塔底部的设备间，终于解除卢瑟的木马装置后，超人转过头，嘴唇与蝙蝠侠的擦了过去。
他们就像是两位芭蕾舞演员，在对方身边小心翼翼地单脚尖旋转。
这个时期，超人也会造访哥谭。毒藤女总是不愿意错过任何能够控制超人的机会——谁愿意呢？如果超人是一个游戏角色，一定也最受玩家欢迎。于是毒藤女找准时机把花粉往他身上撒。但布鲁斯的蝙蝠镖还没出手，帕梅拉就尖叫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毒藤女喊道。克拉克在半迷糊的控制状态下被这一嗓子喊清醒了。
“我？”克拉克回头看了看确认毒藤女不是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咆哮。
“你把自己喂得营养不良了！”
布鲁斯是在这个时候意识到那个事实的。帕梅拉向来给予超人的眼神奇异，布鲁斯之前一直把那当做普通的看着希望收入麾下的猎物的视线，但现在想来，帕梅拉注视她囤在罗宾逊公园的多肉植物时，眼里也有类似于这样的慈爱。
“你最近都在吃些什么啊？”毒藤女不依不饶，“酸碱平衡与氮磷钾比例完全失调了。”
她看起来是在货真价实地为此生气。所以即使在上一秒，帕梅拉还在妄图绑架自己的大脑，克拉克依然感到一阵心虚的愧意。他上个月一直在无光的宇宙深处执行任务，这一周以来又确实光顾了太多次大肚汉堡。这不能怪他——大都会帝王队上周在联盟冠军赛中绝杀哥谭骑士队赢得三角旗，帝王队拥有者卢瑟心花怒放，莱克斯企业旗下的大肚汉堡连锁宣布接下来一星期全场半价。
蝙蝠侠把毒藤女绑了起来。她完全忘了自己今晚的邪恶计划，还在喋喋不休阳光与充足的水分对于克拉克的毛发光洁是多么至关重要。克拉克把自己身上的花粉拍干净，看见布鲁斯一直发射过来的批判目光。
“是的，”克拉克承认，“我不是人。”
02
以地球的标准而言，氪星人的生理非常接近一棵植物。
氪星细胞利用光能的机制与植物的光合作用相近，特定波长（集中于400-600nm）的光子激发独属于原生红巨星星系生物的“光核效应”，补充克拉克每日大量消耗的化学能。
接下来的几天，无论阿尔弗雷德什么时候撞见布鲁斯，都能看见自己的雇主手里捧着一本书，《多肉花卉养护：从入门到精通》《家庭四季养花一点通》《植物营养学》或者是《育苗技术手册》。毒藤女都看出来克拉克的头发比之前失去了点光泽，他却毫无知觉，布鲁斯不能忍受这一点。
他去阿卡姆拜访帕梅拉，听后者传授了一晚上植物养护经验，最后还硬要把一瓶自己配制的营养液交给蝙蝠侠。她的宝贝藤蔓在吸收营养液之后，叶片都像是擦了高级车蜡一般闪亮发光，帕梅拉说，超人一定也会喜欢的。
“副作用是什么？”蝙蝠侠当然要问。
“会很想授粉。”帕梅拉说。
布鲁斯把营养液藏了起来。再一次见到克拉克的时候，他又想起来一件事。
“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新品种的玫瑰，”布鲁斯认真地问，“在你眼里会等于是我送了你一束高科技牛鞭吗？如果觉得冒犯的话，你可以报告给瞭望塔上的HR。”
“我们有HR？”克拉克感到惊讶。
布鲁斯向椅背上一靠，翘起腿，作为回答。
“而且我们上次在设备间里做出来的事情更不符合职场规范吧。”克拉克指出。
布鲁斯不会把来源阿卡姆的任何东西用在克拉克身上，但那拦不住他自己在实验室里捣鼓营养液配方。阿尔弗雷德让他停止折腾那些拟南芥，给玛莎与乔纳森打个电话。乔纳森精于农业，玛莎擅长园艺，什么能比肯特农场自产的鹰嘴豆泥和玉米土豆浓汤更让克拉克的每一颗细胞都焕发光彩呢？
他从此与超人一起执行任务时也多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随身多带上一只容量一升的蝙蝠水瓶，找到机会就逼着超人喝到他指定的刻度线。布鲁斯学会了判断克拉克的含水量是否均衡——如果他的额前卷毛长度适宜，说明水含量正好；如果卷毛有蜷缩起来的倾向，说明缺水了；如果卷毛拉长耷拉下来，说明水喝多了。正联顾问拨拉正联主席的卷毛判断含水量，次数多了，其他成员也学会了闭嘴。
超人与蝙蝠侠越过那片介于熟与不熟之间的灰色地带后，布鲁斯的研究也来到更深层面。
“你会散发孢子吗？”布鲁斯问，不在乎克拉克已经把自己的红披风扯过来遮住脸，整个人看起来想要缩进沙发里当盆栽，“授粉的时候需要媒介帮忙吗？”
他们更熟一点之后，布鲁斯如愿以偿获得了第一手资料。“你总是喊我B。”布鲁斯在啜饮欢愉的间隙说，像是一只真正勤劳的小蜜蜂那样吸吮榨取这株俊美植物能够提供的花蜜，直到自己的蜜囊鼓胀起来。
03
那也许也解释了为什么布鲁斯总感到在克拉克身边的时候，呼吸都会更轻松一些。就像置身于一片雨后林地，阳光把石上苔藓吸饱的湿气蒸出来，混进树枝、泥土与松针的清香里。迪克常说蝙蝠洞里的空气太闷，缺的就是一盆绿植，虽然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养任何植物都不太人道。克拉克造访的时候，他挟裹着洗刷一切沉闷的氧气与能量而来。
迪克喜欢骑在克拉克的肩膀上，让对方带着自己在洞里飞几圈，之后这个乐趣传给了杰森，接着是提姆。那时候蝙蝠洞总是很热闹，就像是有一群小知更鸟在茂密的树冠中叽叽喳喳蹦来跳去。
布鲁斯坐在克拉克腿上的时候，除了会做一些让血液流通加速的事情，他也会冥想。他仿佛靠在一株参天古木边，哥谭城市里的喧嚣被沙沙的树叶低语盖过去。克拉克会让人想起传说中的神树，比如《冰与火之歌》里的鱼梁木，不会被腐朽，也无法在他面前说谎。他会倾听与见证一切。
布鲁斯知道孤独堡垒里有一个房间，被专门用来收藏寄给超人的信件。不熟悉克拉克的人可能会以为那些都是充满了溢美之词的情书；布鲁斯会干巴巴地告诉好奇的巴里说那是超人拦截了写给圣诞老人的信，每年都会因此多一批没收到礼物伤心欲绝的小孩。但布鲁斯知道，那些信里充满了多少咒骂与指责。他不能同时出现在所有地方，没法救所有人；即使是巨树的庞大枝叶也无法伸展庇护整个世界。
克拉克会留着那些信，然后努力地伸展，再伸展。他会把即将与地球轨道交错的巨型陨石切成小块，在碎片流经瞭望塔时，克拉克掀起披风遮住在外作业的逐星女与蓝甲虫，像是龙猫举起大叶片为他们挡雨。
莱克斯企业在大都会海岸圈了一块地，准备盖私人会所。那里本来有一小片红枫，卢瑟在拿到许可之前就让工人把它们推平了。大都会向来阳光明媚，但极其偶尔地也会有飓风从海上登陆。卢瑟的工程队砍到只剩下一株红枫时，狂风已经在阴沉天色下卷了起来，电台开始警告所有人都回到室内。那株红枫被孤零零地留在一片混乱的泥泞中。
克拉克在第一桶雨浇下来之前确保所有人都找到了庇护，猫咪与流浪狗也安全，然后他来到那棵红枫身边。此时的狂风暴雨已经吹倒广告牌，卷起散落一地的报纸与广告，震得高层玻璃哐哐作响。克拉克抱住红枫的树干，替它稳固住易扯断的受力点。
“没事的，伙计。”他对树干喃喃地念，像是在安慰老朋友，“我跟你在一起呢。”
“我们家农场边上的杨树，有机会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克拉克说，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风雨里几乎不可闻。他开始讲述小时候觉得那几棵树多么高，学会飞行之后克拉克的视线可以与它们最高的枝杈平齐了，就像他现在已经比乔纳森高得多了一样。
“这场雨快要停了。”克拉克嗅了嗅空气，安抚地拍了拍树干。
布鲁斯知道克拉克本身也并不是无坚不摧的。超人与毁灭日曾在墨西哥小岛圣波开罗中心的火山里决战，岛上的居民正在火山爆发之际被正义联盟掩护着撤离。蝙蝠侠留在瞭望塔上监控指挥，直到看见艾林将军向圣波开罗岛发射了一枚配置氪石的核弹头。
核弹头与毁灭日，两个都曾令超人濒死。布鲁斯在冲向标枪战机停机坪的时候还想起来上次克拉克扛下一颗核弹时发生了什么。那就像是林原被火燎尽，花田被推平，绿荫被吸成干黑的木柴。因此当他以破纪录的速度用战机带走核弹引爆、自己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第一反应是要检查一下克拉克的卷毛健康情况。
布鲁斯的手指抚过正趴在他床边的那个人的额前。卷毛的弹性湿度与光泽均合宜。
布鲁斯的珍贵的植物在将近一千年之后依然在庇护这颗星球。年轮写在他的脸上，克拉克看着新一代的英雄像是无数颗种子一般在天际翱翔。他为自己与布鲁斯选择的栖息之所，绿树成荫。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