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皇家同花顺 Royal Flush（chapter 61）

Chapter.61

01
“他们希望我能在你的葬礼上致辞。葬礼。你的。”

他的重音咬在这两个词上，仿佛在说一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02
蝙蝠飞机降落在北极冰原上时，数字时钟正好跳动到清晨七点。然而周边依然漆黑得像是一头扎进了深海，只有机翼上的讯号灯在黑暗中闪耀，仿佛野兽猩红的眼睛。极夜已经吞噬了这冰原，连带着孤独堡垒一起包入暗夜的怀抱。

他本以为自己为了进到孤独堡垒中得花上好一阵功夫，而后者在扫描了他的生命体征后便无声地为他打开了大门。也就在这个时候，布鲁斯才知道克拉克不知何时给了他孤独堡垒的最高权限。也许对方是想找个机会亲自告诉他，也许对方只是想要预备类似于现在这样的突发情况，不过克拉克到底曾经有过怎样的打算，他现在无从得知。

孤独堡垒与他上次来访时相比，冷清得彻底贯彻了“孤独”二字。他带着小氪在黑暗的过道中行走，四周唯一的响动便是小氪抽鼻子的声音。幽冷的光源在他踏入艾尔夫妻雕像所在的大厅时转醒，在冰晶间转折散射，洒在一人一狗身上。

“克拉克？”蝙蝠侠尝试着呼唤了一声。

回音被反射到整间大厅里，循环往复，拖起仿佛是嘲笑一般的尾音。

小氪哀叫了一声。

“嘘……”蝙蝠侠俯下身，挠了挠小氪的耳朵根。“没事的。”

他来到孤独堡垒的主电脑前——他曾注视着克拉克聚精会神地操作它。这头巨兽大概会比蝙蝠洞里那台更难驯服，不过已经有人在它的脖子上套上缰绳，把另一头塞进了他的手里。

“布鲁斯韦恩。”电脑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问他。“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03
“尤其是戴安娜——她花了很多时间来说服我。‘你是我们当中最了解超人的那一个。’她说。‘超人是英勇的战士，配合的队友，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是好朋友。但对于你，我想他意味着更多。’”

他像是抱怨一般，对着正被氪星机器包围着的红披风。碎片被小心翼翼地拼回到原处，再细细地缝合，几乎看不出曾经被撕碎的惨状。

“我想，这得怪你，克拉克。”他指责道。“你离开得太早了，太匆忙。”

04
他们离开刺客联盟基地的过程很惊险。后续的爆炸在基地各处被引发，没有头绪的机械怪兽在落石间横冲直撞，戴安娜不得不在火光间穿梭，将它们一一制服。亚瑟与闪电侠在基地各处搜寻伤者，而绿灯侠则支撑起巨大的防护罩，在崩塌的雪流滚滚而降时咬紧了牙关。

绿箭侠扶起蝙蝠侠的肩膀，后者与拉斯·奥·古四目相对。

“你知道这结果。在你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你就该预料到了。”拉斯·奥·古说。

“没人知道未来。”蝙蝠侠告诉他。“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在建筑群被爆炸与雪崩的双重压力彻底击垮时，绿灯侠及时把所有人带了出去。他们刚离开地面，如同半座山峰都倾倒下来一般的积雪以摧枯拉朽之势将下方所有的残骸与秘密一起吞没。

05
布鲁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用的是不知道从牧夫座还是人马座带回来的奇特植物叶片。他蜷缩在冰椅上，注视着正在被修补的披风。小氪趴在他怀里，脑袋没精打采地靠在他的膝盖上。

“还是很难喝。”他评价道。“我现在确定你的氪星味蕾大概独树一帜，克拉克。你总是喜欢在这些小细节上标新立异。如果不是玛莎的饭菜确实好吃，我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逗我玩。”

他伸展双腿，小氪一个没注意差点掉在地上。

“我还没有去堪萨斯。我也不打算去。夹在你的母亲、竹马和星球日报社的好友之间——夹在那些悲伤的人之间——会让这一切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布鲁斯说。“不过我给你买了花。你可以把它当作员工福利。”

他盯着手中盘旋着热气的饮品，停顿了一下。“好吧，我说谎了。”他对着手中的茶承认道。“我去过肯特农场了，不过只见了玛莎一个人。不要问我见面过程如何——如果你回来，我就告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把它带到坟墓里去。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她不好，很不好。”布鲁斯说。“我也很不好。”

06
布鲁斯从刺客联盟回到家之后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他在半夜发起高烧，隐约感到有一双似曾相识的温暖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

他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阿尔弗雷德端着热毛巾进门时他正在对着从未松手的破碎披风发呆。

他在第二天终于能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便出门找到了戴安娜、绿灯侠与闪电侠。平行世界的问题似乎是解决了，但是太阳依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眼看着黯淡下去。很快他们便发现了新的问题。世界上一半的人口似乎在某一时刻凭空消失了，连带着城市与村庄。这比起即将熄灭的太阳似乎更让人们恐慌；他们开始终日聚在一起祈祷，偏激一些的上街咒骂着这世界的不公，用球棒把愤怒发泄在临街的橱窗上。卡德姆斯的实验体在萨维奇离开后逃出来一部分，在大都会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这可能就是布鲁斯在见到戴安娜时，对方的模样十分疲惫的原因。

“卢瑟出动了机器士兵来帮忙围捕。”她摇了摇头。“我们能够把它们重新抓回笼子里，但是它们造成的恐慌已经无法消除了。熄灭的太阳，消失的亲友，和在街上游荡的恶魔——赫拉在上，我也要相信这里快变成地狱了。”

“大都会能够渡过难关的。”蝙蝠侠说。

“这里需要超人，蝙蝠侠。”戴安娜说，带着一丝哀伤。“大都会需要超人，就像哥谭需要你一样。”

“世界需要超人。”蝙蝠侠纠正她。“然而我们现在必须依靠自己。”

“海滨城消失了一半。”绿灯侠在到来后，没等打招呼就急冲冲地说道。他看起来气坏了，同时又无比困惑。

“中心城还好，楔石城整个消失了。”闪电侠焦躁地向他们汇报。“发生了什么？哪里出错了？我不明白……纽约，芝加哥，巴黎，上海，东京，悉尼——世界各处都是一样。你觉得与西藏发生的事情有关吗？”

蝙蝠侠没有做声，看着戴安娜安慰焦虑的二人。

当天下午，布鲁斯带着卢修斯·福克斯去见了奥利弗·奎因与雷·帕尔默。在激烈的争论后奥利弗终于同意让卢瑟加入他们的小会议。卢修斯向他们展示了布鲁斯一直在蝙蝠洞里调试的大型能量转换器，而卢瑟则拿出了匹配的动力装置。

“在对不同种类的氪石（感谢蝙蝠侠的慷慨捐赠）进行大量的实验后，我们终于能够做到在转换出完全无害射线的同时保留作为动力源的氪石中绝大部分的能量。”卢修斯向他们介绍。“于是这解决了其中一个问题。”

“还剩下如何净化毒素的问题。”帕尔默说。

亚瑟帮助他们从大西洋的深海沟中打捞出冷却的索拉瑞斯，连夜运到大都会。帕尔默绕着这台来自未来的电脑绕了好几圈，不时地发出惊叹。

“解铃还需系铃人。”帕尔默搓了搓手。“我会去找几个STAR实验室的人来帮我一起研究它。只要能反向操纵索拉瑞斯污染太阳的过程，我相信这个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布鲁斯站在远处围观，脸上带着应该展现出来的冷漠的困惑。直到此时他才走向奥利弗，向对方示意自己打算离开。

“注意卢瑟。”他告诉奥利弗。

“绝对全程监控。”奥利弗向他保证道。“你确定你还好？我知道你跟他有点什么。”他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字母S。“葬礼在明天举行。”他看了一眼手表。“事实上，已经是今天了。你这个时候要去哪里？”

“就……这里交给你了。”

布鲁斯像是逃跑一般回到蝙蝠洞，存心避开阿尔弗雷德，捞上小氪后直接开着飞机来到了孤独堡垒。

07
“这里确实是一个避开世间烦扰的好地方。”

布鲁斯已经喝到了第五杯茶，正考虑要不要起身再给自己泡一壶。他只是觉得冷，再多的热茶似乎也没办法缓解这一点。

“我是说，这里很安静。蝙蝠洞里也很安静，除了那些蝙蝠有时候会躁动不安以外。阿尔弗雷德在不说话的时候还好，但你知道，他可以有办法用几句话让你的头疼很久。这两天，他看我的眼神几乎是责怪的——当然有可能只是我内心作祟。好吧，就是我内心作祟。有一个词我早就应该对你说了，但我却一直拖延到现在。从八岁起我就再也没能把它说出口，可能我已经忘了怎么表述。真的只是用舌尖弹一下上颚再咬住下唇就能轻轻松松发出的音节吗？”

他把脸埋进手掌里。“我真的……”

主电脑在一行行地显示检索结果——布鲁斯希望氪星科技能够帮助他找到现在这个混乱局面的原因。忠心耿耿的电脑从他到来时便开始持续运转，建立起无数的可能性，又纷纷把它们推翻。

“他们打算举行超人的葬礼，就现在。”布鲁斯看了看时间。“很小，也很简易，不过已经是在目前条件下能做到的最好了。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们有多少会去目送你的棺柩穿过街道，直到纪念碑前呢？”

“反正我不会去给你致辞，克拉克。”布鲁斯站起身，决定去再泡一壶茶。“就好像这是真的一样。”

08
他在厨房里，手里举着茶壶，与一个看起来形象非常卡通的小矮人大眼瞪小眼。

“捣蛋鬼。”布鲁斯很确定地说。“五维人。”

“不愧是蝙蝠侠，虽然比起超人还是差了那么一截。”捣蛋鬼用手比划着。“没错，我就是那个给了小丑百分之一力量、让他能操纵五维空间的傻瓜。”

“据说还有一个平行世界里的你更傻，直接被套走了百分之九十九。”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

捣蛋鬼瑟缩了一下。“那是个意外！”他抗议道。“最后蓝大个也把世界线恢复了。没有造成任何遗留伤害。”他抬起眼观察布鲁斯的表情，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话并不令人信服。

“我可不会这么说。”布鲁斯说。“不管怎么样，你来这里做什么？”

“氪星电脑也没办法告诉你世界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捣蛋鬼在早餐桌上一屁股坐下。“记得小丑的许愿机吗？”

“他是不是还剩下最后一个愿望？”

捣蛋鬼摇了摇手指。“已经使用过了。拉斯·奥·古与萨维奇都想要这个世界，他们在同一时间许下了愿望，于是六维能量体就帮助他们实现了这个愿望。它把世界拆成了两半，拉斯·奥·古与萨维奇可以一人一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现在是不完整的，而另一半世界被从这里分离开了？”

捣蛋鬼耸了耸肩膀。“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我主要想告诉你的是……”

“克拉克在另一半世界里。”布鲁斯肯定地说。他感到指尖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回升，直到这信念充满全身，在心中燃起火苗。“我知道他还活着。”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捣蛋鬼跳了起来，站在桌上，与布鲁斯对视。“现在的世界是不稳定的。无论任何时空，任何宇宙，如果存在某种形式的超人，那么必须存在对应的蝙蝠侠，否则平衡就完全被打破了，搅得我在五维空间也无法安生[1]。所以我才来找你。如果你有办法找到超人，那么这个世界就有机会重新合并，那么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我该怎么做？”布鲁斯问道。

“这就是困难的部分。”捣蛋鬼叹了一口气。“在愿望达成时，连通所有平行空间的大门未能完全关闭，所以在那一刻，所有的平行世界都受到了影响——意思是，它们全部分成了两半。你必须从中找到属于你们这条世界线的那半边——你必须从这无数条半世界中找到属于你的超人。因为异变是从你们这里开始的，所以如果你们能够合并起来，别的世界也自然会恢复原样。如果失败了，那么所有的世界都将一起崩塌。”

“那么问题就在于——”捣蛋鬼说。“——你能找到他吗？从如此多的世界中，找到你的超人所在的那一个，你知道概率是多少吗？你愿意把世界的存亡放在这样的小概率事件——甚至是不可能事件上吗？”

“我从不盲目相信运气。”布鲁斯说。“我只能尽力去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况且我还不是一个人——有人与我同行，而他本身便是奇迹。你相信我这一局，依然能拿到黑桃皇家同花顺吗？”

“这可比德州扑克难多了。”捣蛋鬼咕哝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总之，我为你祈祷。你们的故事应该继续下去，不应该就在这里结束。你们的事迹在众多的平行世界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哪一个世界，你们的称号都在历史中回响。即使没有高耸入云的雕像或者方碑，但那个称号却永远流传下去，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属于英雄时代的传说。”

“你们也应如此。”捣蛋鬼在离开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World's Finest——世界最佳搭档。”

TBC

[1] 官方爸爸！

ps：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最后一章就会完结啦。本来觉得应该有很多话想说，真到临头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让我再酝酿一天……发自真心地感谢一路陪我到现在的大家，我收获到了很多惊喜和快乐！这些都是在我动笔前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收获。动笔的初心也很简单，对他们的爱实在太多，需要一个倾泻的窗口——我执念于初遇，也很想写最后这几章的梗，为了把它们联系起来并且看起来合理（事实证明确实只是看起来而已）只好努力编了个故事（揍），不小心就脑洞开大写长了，成了一首写给WF的20万字情诗233333

还是要谢谢大家一直都不嫌弃我啰哩啰嗦，错别字又多，语文也没学好XD。至于明天完结，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有个不情之请。据不可靠消息来源称打滚撒娇可以换留言，那我今天先暗搓搓滚起来~(￣▽￣)~(＿△＿)~(￣▽￣)~……诸君，我喜欢留言呀！其实完结后还是很想知道大家的想法，能够交流最好了！

完结后不出意外我会在六月回来写番外？这段时间虽然我会很忙，没办法码字，但是如果有留言我都会第一时间（忙晕了就第二时间）回复的！就……再次谢谢大家，爱你们，真的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