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皇家同花顺 Royal Flush（chapter 19-21）-ex Ma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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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2016.05

【S/B】皇家同花顺 Royal Flush（chapter 19-21）

Chapter.19

卢瑟已经与警察一起赶到现场；警车在离他们二十米左右停下，打开的车门掩护着SWAT部队排好阵型。即使训练有素，他们仍然陷入了困惑，手里握着枪，枪口在背对着他们的蝙蝠侠与躺在地上的机械超人之间游移不定。

蝙蝠侠丝毫不关心身后的动静，仿佛被数十支突击步枪指着后背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注视着那片破开的血肉贪婪地吸食着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聚合，直到皮肤上除了血迹外别无痕迹。无须确认便知道下方的心脏正有力地泵送血液到全身各处，为身体供应着震天撼地的力量。

“解释一下。”卢瑟厉声要求道。“超人！或者你，蝙蝠侠！”

超人坐起身，用胳膊肘撑着身体。他的视线从蝙蝠侠溅满鲜血的面具外露出的下巴一直到不远处微弱挣扎着的机械超人，从满脸怒容的卢瑟一直到严阵以待的突击部队，再回到蝙蝠侠的白色目镜上。

“我们回蝙蝠洞。”蝙蝠侠低声说。“你这次撑不了多久的，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太费能量了。我不希望刚把你救回来，你就又把自己弄到器官衰竭而死。”

超人朝着机械超人的方向歪了歪头。

“只要氪石还在他的周围，威胁就不是很大。”蝙蝠侠回答道。“蝙蝠洞里没有合适的设施关押他——但我打赌卢瑟那里有能凑合着用的。现在先离开这里。快点。”

超人没有等蝙蝠侠说第二遍；他揽住蝙蝠侠的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便化作天边不可见的一个小红点和小黑点。

事实证明他们离开得还是不够及时。在离韦恩大宅几百米远左右，超人毫无预警地从空中栽了下去，比前几次还要来得更干净利落。下方树林茂密的枝叶为他们提供了必要的缓冲；蝙蝠侠在空中扭转身体，让自己的背部朝向地面，希望已经陷入昏迷的克拉克能够少受到一些坠地时的冲击。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落地的瞬间他听见自己用来着地的肩膀发出了咔嗒一声，剧痛沿着整片背部爬蹿到大脑皮层，让他一时只能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等待疼痛稍稍褪去。

无论是轻拍他的脸，还是呼唤他的名字，克拉克都毫无反应。蝙蝠侠差点以为他又死了一次，用冰冷的手指在克拉克鼻下试到呼吸后才松了一口气。他慢慢站起身，用没有受伤的肩膀支撑起超人的重量，朝着蝙蝠洞的秘密入口走去。

“是不是只要你们一起回来，一定是有一个人会半死不活的？”在他们通过瀑布时，已经准备好担架推车的阿尔弗雷德平静对于狼狈不堪的两人给出评价。

布鲁斯没有回答，一把摘下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头罩，扔在地上。他们合力把克拉克平放在担架上，推到医疗室里，抽取血液样本，连上复杂精密的各类生命体征监控仪器后，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他还活着，这点布鲁斯能够确定。克拉克还在呼吸，而布鲁斯的视线也一直没有离开对方微微上下起伏的胸口，久到他几乎以为那是幻觉。他握紧双拳，然后张开，又再次握紧，抑制住自己又一次想要摸上对方脉搏的强迫症一般的冲动。

“我不知道怎么做能够帮助他回复过来。”布鲁斯承认道。一种他痛恨的陌生感觉在他的心脏上爬行，让他不得不紧咬牙关：他感到束手无策。“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他修复细胞和组织受到的损害。氪石反向提取物并不能帮他恢复能力，只能强行压榨处于休眠状态的细胞。连续服用两份药剂，对他的身体造成的负担绝对不止两倍，而且越往后，对细胞的杀伤力也就越大。我曾经的计算结果是，他最多能够承受四份化合物的剂量，再多的话会有生命危险。但现在看来，能撑过这一次就已经是奇迹了。”他看向阿尔弗雷德。“我觉得我这次很有可能搞砸了。”他认真地说。而老管家显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克拉克可能没办法恢复力量了。就算我们找到解决方法，也有可能因为他的身体受创太过严重而导致失败……”

阿尔弗雷德叹了一口气。“布鲁斯少爷……”

“……我得想办法。大都会不能没有超人。克拉克的身体……”

“布鲁斯少爷……”

“……没有办法承受设计不完善的实验。我不能拿他冒险。我必须……”

“布鲁斯少爷。”老管家用上了更加严厉的语气。

布鲁斯安静下来；两人一起望着床上毫无知觉的克拉克。

“给他晒晒太阳怎么样？”阿尔弗雷德提议道。

“你提醒了我。”布鲁斯说。“我应该去弄个模拟阳光发射器，放在洞穴里。我觉得光明正大在庭院里晒超人不是个好主意。更不要说晒记者。”他想了想，补充道。“要知道庄园附近可是埋伏了不少他的同行。”

最终，在阿尔弗雷德坚持检查照料完布鲁斯的肩膀（“肿得我们得考虑改一改蝙蝠装的号码了，少爷。”他告诉布鲁斯。）和胸口子弹卡住部位的擦伤后，他们达成一致，把克拉克转移到楼上一间阳光充足的客房里。布鲁斯仍然在念叨要弄个人造太阳光源，来解决夜幕降临后的氪星人光合作用问题。阿尔弗雷德则把窗帘稍稍拉开整理好，让阳光直接笼罩住床上沉睡的躯体。

让老管家万分不开心的是，布鲁斯拒绝了去卧室休息的建议，二话不说就回到了蝙蝠洞。布鲁斯对着从自己胸口和蝙蝠装之间取出后便放在手术托盘里的子弹发了一会儿呆，让电脑开始扫描检查他在哥谭四处布下的感应器，然后转身开始在一套半成品的钢铁盔甲上忙碌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对超人进行调查之后，便着手开始制作的盔甲。他很清楚，单纯依靠人类的力量、速度和抗击打能力，在面对超人的时候毫无胜算。根据逐渐收集到的资料，他一直在缓慢而持续地完善这套盔甲，直到那天与超人的不期而遇。这几天内，有那么一两个瞬间，他几乎能够说服自己暂停继续打造盔甲，把时间和精力用在更需要的地方，然而机械超人的出现敲响了他加快进程的警钟。

布鲁斯在不间断扫描着哥谭各处的电脑边工作了一个下午，期间碍于阿尔弗雷德的怒火才匆匆吃了一个三明治。他已经完成了盔甲躯干的组装以及头盔大部分电路板的架设，剩下的就是个性化一下——加双耳朵，涂成黑色。在蝙蝠洞内很难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当他终于抬头喘口气时，发现已经快要到日常夜巡的时间。布鲁斯盘算着一个简短的巡逻：企鹅人和雨果可能还在大都会，和卢瑟纠缠不休；小丑到现在还没有露面——他倒是应该因为这一点警觉起来。他打算早点回来，也许再进行一些关于氪星生理的研究，之后两日无休的自己可以抓紧时间睡一会儿觉。

他把自己的打算告诉阿尔弗雷德；后者并没有被打动。不过老管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只是保证自己会照料好克拉克少爷。布鲁斯在换上装备之前坚持去查看了一下克拉克的状况——仍在沉睡，毫无醒转的迹象。他思忖了一下，把克拉克口袋里最后一根盛有氪石反向合成物的试管取了出来，交给阿尔弗雷德。

“我觉得放在你这里比较放心。”布鲁斯对老管家说。“他只会做傻事。”

他回到蝙蝠洞，开始换上夜巡的装备，把依旧肿胀的肩膀塞进蝙蝠装内。就在此时电脑发出了警报；他扑了过去，紧盯着屏幕。

市政厅后巷中的感应器被拆除了，手段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正好是他第一次发现变异兽和首两位受害者的地方。

“陷阱”这个词几乎是本能地跳进他的脑海。然而决定只能有一个。

蝙蝠侠没有径直赶到市政厅后巷。他把蝙蝠车停在远处，绕着圈，螺旋状渐渐缩小自己与目标地点之间的距离，同时密切注意着自己是否吸引到了不该有的注意力。没有跟踪者。很好。

他深呼吸，嗅着阴冷潮湿的空气，带有一丝工业化的浑浊气息。这是他熟悉的哥谭的气味。破裂缺失的霓虹灯招牌已经辨认不出原先的文字，除了给周围的雾气笼罩上一层诡谲的粉紫色别无他用。脚下的石砖屋顶是熟悉的滑腻触感，每一条划痕都讲述了一个故事。

家，温暖的家。

他渐渐靠近，从高处俯视着后巷，眯起眼睛寻找任何可疑的动静。被拆除的感应器被整齐地放在下方窗台的边缘；他探出身体，想要更仔细地查看一番。

他在摔下去以前没听见任何声响。完全没有预期，受伤的肩膀被球棒从后方毫不留情地猛击，使得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重心。他坠落到下方突出的窗檐上，绝望的手指在湿滑的石头表面擦过，接着被弹到后巷的地面上。

他摔在受伤那侧，疼痛让他连诅咒说脏话都没有力气。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人狠狠地按了回去。

“没有睡前故事讲给你听，小蝙蝠。”

球棒击中了他的后脑。一切陷入黑暗。

Chapter.20

莱克斯卢瑟本来是有一个计划的。他喜欢运筹帷幄，也擅长这个——毕竟，他并不是纯靠运气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按部就班地布下棋子，不动声色中一个阶段一个阶段地朝着目标推进，根据反馈的信息仔细调整下一步的行动，精密地计算出最有胜算的对策。他小心地积攒着手里的筹码，如同最合格的猎手一样等待时机，掀开手牌，坐收全场。

与小丑联手并不是他最热爱的方案。如果说现在宇宙的熵增速度正在加快，小丑单人就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当牌局里出现如此不可预测的玩家时，计划就成了笑话的代名词。如果小丑觉得无聊，嫌弃事态的进展太慢，他会连手牌都不看，就直接全下，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放弃一切筹码陪他不要命地豪赌。

所以当卢瑟接到小丑那个得意洋洋、开心异常的电话时，一只手紧紧地捏住了鼻梁，感觉太阳穴在不住地跳动。他用手势指示梅西准备把已经四散出去的棋子撤回，然后用最大的嗓门吼了过去。

“把蝙蝠侠放回去！”卢瑟对着话筒咆哮道。“我宁愿你继续销声匿迹，不要再干扰我的计划了！”

对方啪地挂掉了电话。卢瑟把话筒连着电话机一起扔到了办公室对面，在墙上摔得粉碎。

小丑把手机在指间转了一圈，也随手扔到身后，被抱着球棒在墙角打瞌睡的哈莉奎茵条件反射地接住。他忧伤地看着被结结实实地绑在椅子上，依旧昏迷着的义警。

“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莱克斯听起来也不开心——所以没有理由不玩得更大一点，你说是不是，小蝙蝠？”他拍了拍蝙蝠侠低垂的头颅。“你点头了。为了奖励你，我给你讲一个睡后故事吧。”

“很久很久之前——也许是几天之前？我忘啦。”他娓娓道来。“有一个比我还无聊的人——他自称捣蛋鬼，这是什么鬼名字。但他不肯告诉我真名。‘有人通过六维空间穿来警告过我，如果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将会发生可怕的事情！不，无论你怎么诱导我，我都不会说出米克斯……不，不。我不说。’真是固执的小家伙。不管怎样，他从五维空间跑来找我，想要我帮他找点乐子。这种逗别人开心的事情，我怎么能拒绝呢，是吧？作为票钱，他给了我一丁点他的能力——真的只有一丁点！我能建造自己的五维小空间，能在三维世界中穿来穿去。但我想要更多。作为不告诉我真名的交换，他介绍给我认识一个朋友。你看，另一个五维世界的捣蛋鬼从六维世界中带过去一种奇妙的能量，比圣诞老人、七色花，QB和龙珠加起来都还要迷人。它能真正实现人们的愿望！而我有三次让它出来溜达一圈的权利。”

他在蝙蝠侠的口鼻处喷洒了点稻草人药剂。“今天不是圣诞节，新年，或者你的生日，但是你依然应该开心点儿。吹根蜡烛，许个愿。”

阿尔弗雷德在注视着蝙蝠洞内监视屏幕的时候，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轻微脚步声。这不同于他走起路来悄无声息的雇主，所以来者的身份并没有悬念。

“阿尔弗雷德。”克拉克沙哑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布鲁斯在哪里？”

“您应该回去休息，克拉克少爷。”阿尔弗雷德的眼睛盯着屏幕上代表蝙蝠车的小点儿；它已经有一个小时没有移动过了。“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门没有关，阿尔弗雷德。”克拉克指出。“擅闯是我不对，但是布鲁斯在哪里？”他又问了一遍，眼睛眯了起来。

他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就感觉事情不对。夜色已深，大宅内寂静到所有抵达耳边的声响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这并不奇怪——阿尔弗雷德一向安静，克拉克见识过他的行事风格。而布鲁斯……他不敢说自己有多么了解布鲁斯，但是他知道蝙蝠侠不会给自己放假，无论疲乏或者伤痛。

窗外的夜空中，蝙蝠灯映照在浓重的云层上，蝙蝠标志随着气流变换形状，毫无遮挡地对上克拉克的视线。

它一直没有等到回应。

他毫无意外地在蝙蝠洞里发现了阿尔弗雷德的身影，同时也注意到了蝙蝠车的缺席。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明，他开始沿着楼梯下行。阿尔弗雷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手边的托盘，将温度降到刚刚好的茶杯递给克拉克。

“这是我的超能力，先生。”老管家回答了克拉克惊讶的眼神和未说出口的疑问。

“请告诉我，布鲁斯到底去哪里了。”克拉克恳求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发生，克拉克少爷。”阿尔弗雷德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这里是哥谭。”

一开始便在胸腔附近徘徊的莫名焦虑悄悄攥住了心脏。良好的教养与对面前老人的尊敬使他抑制住了上前大声追问的冲动。他抓住了楼梯扶栏，感到心脏浸在冰冷的恐慌中飞快地跳动。

“他出事了。”克拉克用了肯定句。

“您不能去，克拉克少爷。”

克拉克没有回应；他忙着在口袋中翻找，却没有找到想要的目标。他感到愤怒，又有些受伤，而他不确定这些情绪是冲着布鲁斯，还是冲着他自己的。

“他说过决定权在我自己。”克拉克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念叨着。“他不能这么做”

“也许布鲁斯少爷没有办法看着您去送死，尤其是因为他的原因，克拉克少爷。”阿尔弗雷德平静地说。“也许他比较希望您活着。”

“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克拉克难以相信地把手举到空中。“他怎么能剥夺我选择的权利？他怎么能拿走那根试管？”

“事实上，他没有。”阿尔弗雷德把试管取了出来。紫色透明的液体在蝙蝠洞内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两人的倒影。“他留给了我。”

“请把它给我。”克拉克伸出手。他用词礼貌，但是他语气里的坚决不可置疑。

“我不能，先生。”阿尔弗雷德并不为所动。

“如果布鲁斯没有带走它，反而是交给了你，说明选择权依然在我。”克拉克急切地辩论道。“我需要那支试管，阿尔弗雷德。”

“您错了，先生。”阿尔弗雷德说。“这说明选择权在我。”

“那你还等什么呢？”克拉克追问道。“你肯定不希望看到布鲁斯受到伤害，对吧？”

他上前一步。缩短的距离让他看清了阿尔弗雷德的表情。有那么一瞬，他被那平静表面包裹下的深切痛楚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被皱纹包围的蓝色眼睛里写满了忧虑，而他们对视的时候，克拉克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忘怀对方眼神中的哀伤。

“当然不了，先生。”阿尔弗雷德依旧用他标志性的平静叙说道。“我把布鲁斯少爷养大，看着他成年，看着他穿上蝙蝠装，看着他出生入死。我没有一天不为他担忧，克拉克少爷。您不知道我每天路过他那台电脑时的心情，不知道哪一天，我就要去解开密码锁，打印出里面定期更新的遗嘱。然而我依然为他骄傲，先生，从心底里这么觉得。所以我会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的决定。如果他不希望在被救回的同时面对重要的人死去的尸体，那么我便会满足他的意愿。”老管家垂下了头。“您恐怕无法想象，如果您因为布鲁斯少爷而死，对他的打击会是多么毁灭性。”他轻轻地加了一句。

克拉克张开嘴想说什么，在张张合合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之后，他选择了放弃。他很难描述自己听到这段话之后的心情，而如同颜料盘打翻了一般的感情全都涌上喉间，让他无法言语。

“你留着吧，阿尔弗雷德。”他在挣扎了半天后，终于说道。“但是我还是要去救他，请不要阻拦我。如果在一周之前，有人跟我说，一个刚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会对我影响如此之大，我会觉得不可思议。倒不是我会放任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留在危险中——只是我低估了布鲁斯对我的意义。”他诚实地说。“我无法预想他的死亡，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微笑起来。

“我替布鲁斯少爷感到高兴，克拉克少爷。”老管家说。“现在让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在蝙蝠侠失去联络之后，我便一直试着追踪他的信号，但是没有成功。”

“似曾相识的情况。”克拉克摸着下巴分析道。“我觉得我知道我们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的确非常有可能是小丑。”阿尔弗雷德赞同道。“只是您以凡人之躯前往，实在太危险了。”

克拉克本能地环视蝙蝠洞，希望找到什么对他有所帮助的线索或者物件。他的视线落在布鲁斯忙了一下午打造出来的钢铁铠甲身上。

阿尔弗雷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挑起了眉毛。

“可能对您来说稍微有点挤，先生。”两人动手把铠甲从支撑架上拆了下来；阿尔弗雷德忙前忙后帮克拉克调试好所有装备部件。“以及还没有安上耳朵。”

“我不介意的，阿尔弗雷德。”

二十分钟以后，全副武装的克拉克已经按照计划到达哥谭警局楼顶的蝙蝠灯旁。戈登警督和其他警员大概是在漫长的无用等待后回到楼里，只是依然保留着蝙蝠灯的开启。克拉克好奇地研究了一下蝙蝠灯上的标志，接着他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视线。

他回过身，沉重的盔甲使他的脚步在地上发出吱喳声。视线来源的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克拉克瞪大了眼睛。

如假包换的蝙蝠侠站在他面前，沉默地打量着他。而克拉克在注视了对方几秒以后，以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扑上前去，扼住了对方的喉咙。

“你不是他。”他冷冷地说。“真正的蝙蝠侠，在哪儿？”

Chaper.21

“多个人许愿，愿望被听到的几率就会高很多。”

小丑慢条斯理地用刀割开蝙蝠侠头罩边缘的凯夫拉材料，露出对方的颈部。

“这在超人身上起效果了，不是吗？”他用酒精为注射器针尖消了消毒，伸进第一个瓶子里，取了些液体出来。“也许很难想象，但是这个世界上真情实感恨着超人的人可不少，汉克亨肖只是他们当中渺小的一员而已。蓝大个儿尽心尽力帮他们救猫，换来的就是这个，哈哈！每时每刻都有人许愿，希望超人消失。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自己也许下这个心愿。你看，这很好安排，尤其是在我拿到捣蛋鬼给的新玩具之后。我找了一个男孩。没费劲儿，闭上眼睛挑了个社保号，而他就这么被选中了。我把他和他的爱人请进了那间游戏屋子——就是你和蓝大个逃出去的那间。我让他们做了同样的选择题，只不过我跟他们说，如果撑过五分钟，超人就会来救他们。他的爱人在第七分钟时，终于在擂台上被我养的宠物撕了个粉碎。啊，你应该听听当时他俩的惨叫声。‘可惜你太没用，’我对那个男孩说，‘如果你有超能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不过我实在是同情那个可怜的男孩，就大发慈悲把他放了出去，而不是答应过的毒气处死。可他辜负了我的好意，先是要跳楼——自然被那个爱管闲事的超人救了——然后又要割腕。他终于成功了，我为他高兴，但是这件事似乎在超人心里留下了点阴影。他在那一瞬间感到了疲惫，想要当一名正常的普通人，我自然不能放过那次机会，顺理成章地帮他实现了愿望。”

“我知道你的恐惧与愿望。说出来，小蝙蝠。”小丑鼓励道。他身后一字排开二十几管不同的改良过的稻草人药剂，而他毫不吝啬地把每一种都在蝙蝠侠身上试了试。“和我一起说出来。”

吐着黑色泡泡的银色能量体从小丑制造出的空间裂缝中钻了出来，在他身后漂浮着，在不明真相的人眼中，看起来简直温顺可爱。

蝙蝠侠动了一下，在药物作用下浑浊无光的蓝色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那一块地面。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蠕动着，发出无声的叫喊。

巴里艾伦从犯罪调查科的实验室走出来，一边扯下身上的实验服。他盘算着中心城西边那家他常去的中国餐馆这个时刻应该还开着门，身上的零钱正好够买两份橙皮鸡。他转过楼梯拐角，差点撞到一个黑影。

“哦，是你啊。”他看清了来者的装扮。“倒是没料到这么快你就来联系我了。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只有我一个人闷在鼓里吧？蓝大个还好吗？这次要去南极吗？我能先弄点吃的吗？……你能说两句话吗？喂？有人在家吗？”

哈尔乔丹从拥挤的酒吧中推门而出，迎面而来的清凉海风舒适地缓解了皮肤上的燥热。他双手插着口袋，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大肚汉堡包装盒，里面吃剩的半个汉堡和薯条散落一地。他看着半片面包顽强地以残破的身躯滚到街边灯光找不到的死角处，消失在黑暗里。

他眯起眼睛，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黑暗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在拐过另一个转弯口时，却发现前方空无一人。

“嘿，那边的。”绿灯侠从屋顶上飞下来，飘在沉默的披风陌生人面前。“你偷偷摸摸地在海滨城想做什么？等等，你看着有点眼熟……似乎是巴里天天挂在嘴边那个，奥利也提起过的，叫什么来着……人蝠，是吗？好吧，人蝠，你跑来这里干什么？哥谭人和大都会居民的血全都被你吸光了吗？”

这个点还出现在公园里的人类，除了在长椅上睡觉的流浪汉，就只有那位还未收摊的冰淇淋摊主了。他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身体，取下鸭舌帽，露出下方被遮掩的金发，随即开始动手把东西都收拾起来。

戴安娜朝着冰淇淋摊走了过去。

“华盛顿今天下雨，大都会倒是很晴朗。”她打着招呼。“你早上在这里，应该看见了他们。”她指着在机械超人和超人的战斗中被砸出的深坑。“介意聊一聊吗？”

冰淇淋摊主停下手中的事务，挖了一个草莓味冰淇淋球，搁在甜筒上递给戴安娜。

一个竖着两只尖耳朵的人影在枝叶的遮掩下，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风雨交加中，一个黑影张开披风，从漂浮在大西洋上的渔船船尾以专业的入水姿势纵身跃入水中。两分钟后他爬了上来，扔掉披风，背上氧气罐，带上呼吸器，又重新跳进海里。

他又一次被拉进了那个荒诞的、无稽的、真实的梦。那个被搅得天翻地覆的世界，一切常识都被推翻，所有理论全部无效。

然而故事开始渐渐变得不同。

他被绑在观众席上，看着世界崩塌粉碎，从彩色降为黑白。他看着哥谭笼罩在火光中，黑烟卷过他的口鼻，将他所熟悉的一切燃烧殆尽。大都会在可怖的红光扫射中遭受了同样的命运，星球日报社的标志性球体仿佛装点在墓碑上的骷髅头骨。中心城毁于龙卷风，海滨城被绿色的巨大挖掘机连根拔起，华盛顿的政要被金色绳索吊在染血的白宫前，而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从大西洋里缓缓破水而出，遮天蔽日，随之而来的全球性海啸吞没了数不胜数的海边城市。

红色的披风被风吹起，在满眼血光的君王身后猎猎作响。他的身后是忠诚的追随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傲慢与冷漠的表情。君王朝着布鲁斯一步步走近——他的面容模糊，仿佛那不是一张特定的人脸——手里拿着烧成红色的盾牌烙铁。

“S代表着撒旦。”他在把烙铁贴上布鲁斯光裸的胸部时，靠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想他大概尖叫了，但他不能确定。蝙蝠侠从不尖叫，但这解释不了他嗓子里的灼烧感。

“他们会这么做的，相信我。”小丑愉快地说，一边继续把各式各样的药剂注射进蝙蝠侠体内，丝毫不担心它们混在一起会不会造成心脏急停一类的反应。“而你，代表人类，会阻止他们，对吗？你会杀掉他们，一个一个地，用你那诡计多端的蝙蝠小脑瓜。”

“不……我不……他们不会……他不会……他不可能……”

“真是太感人了。”小丑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露出了一个发狠的表情。他把剩下的所有稻草人药剂混在了一起，装进最大的注射器内，扎进蝙蝠侠的颈部。“他会的。我会帮他一把。”

蝙蝠侠被痛苦折磨到无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如果你敢这么做，小丑……”他的声音随着剧烈颤抖的身体飘忽不定。

“……你就杀了我？”小丑哈哈大笑起来。“我不会拒绝，不过得在你杀掉他们之后。”

他把注射器一推到底。

“你会去解决他们，在他们毁灭掉你一切珍惜之物之前。你会以最恐怖的形态分别出现在他们面前，监视他们，控制他们，然后你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他们扼杀。”小丑用疯狂的声音诱导着。“这是你希望看到的，不是吗？这是你的愿望！”

克拉克的手指扣在面前人的喉咙处，对方被他压在蝙蝠灯面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