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深水炸弹 Depth Charge （Chapter 28）
01
克拉克才注意到自己浑身都在疼，像是被在坚硬的砧板上翻来覆去地拍打过的牛排。现在想起来，在回程的路上似乎是撞碎了好几颗小行星——在某些关键的时刻，一个人很少能拥有选择细致的余裕。
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沐浴在黄太阳光里了，尽管烟尘遮天蔽日，身边是爆炸震动的余波，狂风把碎石与硝烟几乎吹到另一个州。不过，管他呢——什么也无法让他移动半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他正把布鲁斯抱在怀里，而对方干裂的嘴唇正像暴雨一般落在他脸颊与嘴唇上的时候。
“也许我们可以等到没有房子一样大的石头再往我们头上掉了……唔布鲁斯……”克拉克有些迟疑地建议道，一边把石头推开，一边承受布鲁斯的袭击。他的心脏还没有从刚才令人窒息的恐慌中恢复过来，因此他欣然接受这充满了生命力的情绪展露。“……当我没说吧。”
他顺从自己的灵魂去探索那在这一刻最为渴求的事物，感觉它一点一点涨开了，像是吸饱水的海绵和晒过太阳的棉花。手中的温度与份量，以及那正在鲜活地跳跃着的记忆中的触感与气息——这都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一样。他们的嗓子里咕哝出满意的叹息，又马上觉得远远没有足够，无法停下那如同对空气与阳光一样无止境的索求。
“我还活着。”布鲁斯说，在长长的一吻后喘着气。他的手套被烧穿了，露出下方红肿燎泡的手指。他用它们嵌进克拉克的披风，又颤抖地细致地描画着克拉克的面部线条，被克拉克一把抓住，嘴唇贴上热烫的伤处，冷冻呼吸缓慢而小心地浇灌在上面。
“谢天谢地谢谢拉奥。”
“你也活着。”
“差点就被你吓死了，布鲁斯。”
他终于又可以把这名字说出来了，不是对着冰冷的星辰与真空，而是对着本人，听见对方的心跳在这个音节从自己舌尖上跳跃出来后加快了速度，看见那双眼睛——那双无与伦比的如同深海的蓝眼睛——像是灌注了阳光一般亮了起来。
“以后会很艰难。”
看看，看看，多么彻头彻尾的布鲁斯，理性植于本能，克拉克想。上一秒还任由自己溺于冲刷全身的感情，下一秒已经开始思考几天后、几个月后、几年后会遇到的困难与艰险。
“这是你现在担心的问题吗？我以为这种程度的劫后余生至少会让你的大脑多空转一会儿。我没事的。”克拉克说，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布鲁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
“你在人类社会将不再有立足之地。”布鲁斯说，“人们不会接纳你的。作为一个整体，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而且我的敌人将会疯狂地报复任何与我走得近的人类。他们没有天生神力，没有刀枪不入的防御，一颗子弹就能结束他们的生命。”克拉克说，“是的，我理解。”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他的小公寓门口会堆着无数的过去同行，说不定还有固执的抗议者或者崇拜者，等着往他身上扔鸡蛋或是情书。他走进一家塔吉特百货的时候都将受到无数目光洗礼，就像他的背上贴着那家公司的标志一样。工作更不要去想了——哪个地方的法律详细描述过该怎么与一名外星人谈判工资、保险和退休保障金？
受到影响最严重的会是玛莎，而他想到这一点都由心里感到愧疚。她现在安全地消失于水面下，那同时意味着过去安静的生活不复存在。只要她露面，军方与政府就会在下一分钟找上门来，质问她为何在二十多年前私自藏下这枚可以毁天灭地的武器。克拉克不可能随时随地盯着，谁知道那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你会来孤独堡垒拜访我吗？”克拉克用轻松的口吻问道，看见对方的眉头以自己预期中的速度那样皱了起来。
“别傻了。”布鲁斯尖锐地说，“你不可能在那里呆一辈子。”
“我们还是可以在蝙蝠洞里见面。”克拉克说，“我会来帮忙重建的，还有暸望塔。”
他永远不会把这些说出口——只是很少能像现在这样，相拥于阳光下，单纯地。作为布鲁斯与克拉克。
这本来就会是一段充满荆棘的旅程：备受瞩目的哥谭王子与大都会笔锋犀利的记者，以及暸望塔上最知名的两位英雄，无论以什么身份公之于众，都免不了海啸般的猜测与解释，而他们得小心，很小心。克拉克知道布鲁斯不是个形式主义者，也不曾奢望所有人的祝福，他早就了解这个世界的多元与变化多端——但这不意味着他没有那样幻想过，哪怕只是抱着最细微的希望与期待，他与他能在教堂中牵手，四周是泪水与掌声。他们在管风琴的庄严吟唱中拥有彼此，而那金属管道中的每一丝震颤、空气在其中的每一次转动，他都将铭记于心，和那天的布鲁斯一起。
那画面每一次都让他的心脏被酸涩与温暖淹没，仿佛触手可及，却又离得那样遥远。
“别傻了。”布鲁斯又说了一遍。“我会想出办法的。你可以接受一个新身份来面对外界，就像是证人保护计划那样……”
“可我不想要任何的新身份。”克拉克说，“我是克拉克，永远是克拉克，走到哪里都是克拉克。我是超人，也是克拉克，谁也不能拿走任何一个。”
“那我们就去改变世界。”布鲁斯说，语气认真到克拉克觉得他确实是这么想的。“改变人们的想法。这会花费巨大，也会旷日持久，不过没关系，我有钱，你有时间，而我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克拉克没办法不去又一次吻他。
“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布鲁斯在结束了这个吻后说，“我不会许诺永远，但我们会一起再次建起暸望塔，反击任何形式的威胁与入侵，直到我的骨头与血肉再也无法支持，直到你再也无法从眼中射出红光，去北极的时候也得穿上防寒衣。”他看着克拉克，破损的面罩只让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然后我们大概可以再养条狗。”
“小氪还不够吗？”克拉克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
“我们都不在的时候，谁陪他玩呢？”布鲁斯回答。“德国牧羊犬或者是大丹犬。这次我得在起名上比你做得更好——泰图斯，或者Ace，你觉得……”
“布鲁斯，”克拉克打断他，“这种时候，你说要养地狱三头犬我都不会拒绝的。”
他感觉好多了——可以说是这么多天来感觉最好的一刻，阳光洒在他身上，布鲁斯在他身边，而未来在他们面前。
02
“这不在计算之中，不过仍然属于偏差值容许范围。”
布莱尼亚克从他一直平躺着的充电台上站了起来，头上的暗红色光圈有序地闪着光。
“那就是他们爱做的，阻挠别人的计划，让你不得顺心。”小丑在他一直没有挪动过的角落里打了个哈欠。
“我不能让这种小问题阻止我。生命比非生命数据化所需的时间要长得多，而我本来打算用反生命方程使人类无法反抗，尤其是希望达到瘫痪正义联盟的作用。既然这样，那我只能采取些不那么委婉的措施了。”
布莱尼亚克一步一步走到莱克斯卢瑟的面前。他看起来又高了些，身上的金属铠甲改变了分布，质地比之前更加紧密。
无论这来自外太空的计算机现在能否感受到挫败，或者有什么想法，卢瑟都无法感同身受。他依然沉浸于克隆成功的喜悦中，忙着计划之后的宏图大业。直到被一只触须抓了起来，被迫盯着布莱尼亚克面无表情的金属脸。
他在发出惊叫之前就意识到反抗已经晚了。他看见那些金属像是融化了一般，顺着触须爬到他的身上，把他拉过去，锁进那具身体——现在也是他的身体了。
改造是相当令人不适的过程，皮肤像是蜡一样融化，与金属合为一体，四肢被拉伸开，迁就这幅高大的身躯。大脑里被硬生生塞进来另一个思想，而那思想相当强硬，初来乍到就大声地要求控制权。
“人类的大脑是最精密的仪器，只是你们拥有这样的资源，却又愚钝到只能利用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如果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我需要马力全开的这样一个大脑。”
“我不介意获得更多的脑力（虽然我现在已经很聪明了，但谁会拒绝‘更’这样有魔力的词呢？），但我们之后就这样分不开了吗？”卢瑟觉得自己如果依然拥有肉体的话，现在大概开始冒起冷汗。
“是的，你也会被我数据化，成为我的一部分。”
“好吧，好吧。”卢瑟说，“我没什么意见，不过你应该留下我的。我有你没有的东西——野心。”
“我需要野心做什么？”布莱尼亚克问道。
“你在收集完全宇宙的数据之后，打算拿它们来做什么？”卢瑟反问道。
“那个时候我的程序就完成了，”布莱尼亚克说。“我将进入休眠。”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卢瑟用他那诱惑力极强的声音说，“你只负责输入，而不进行输出，这并不平衡，而你一定认可这样一条定律，那就是一切都要达到平衡才会稳定。任何的不稳定因素都会引起变化，只要宇宙中出现了未知变化，你的程序就永远无法完成，你就得去收集它。”
布莱尼亚克想了一会儿。“你说的有道理。”
“让我们来利用你收集到的这些数据，以你所熟知的式样将它们排列出来，我将与你共享那蓝图，把那个新的世界彻底变成我们的，而我们就将成为新世界的神，所有的一切都将按照你的编排来完成，没有数据是你不曾收集过的。”
“我接受你的提议，卢瑟。”
他开始吸收所在的莱克斯企业大楼，脚下出现极速扩散的电路，所接触到的一切都成为尘土，在数据化之后消失殆尽。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组装起来，而大楼应声坍塌，标志着“K计划”的玻璃罐子坠入废墟中，再也不见踪影。
“我要把地球一举消灭。”
TBC
note：Justice League Actions简直是重燃生命之源，徒手捏钻石的大超好可爱，打架帅气的戴安娜好可爱，没怎么出场的老爷好可爱，感觉跟JLU相比吃过APTX4869的火星叔也超可爱……（快去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