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深水炸弹 Depth Charge （Chapter 26）
01
“告诉我全部关于这个‘布莱尼亚克’的事情。”
他们站在暗然无光的走廊里，沃勒抬起头，盯着那双白色目镜。
“暸望塔与蝙蝠洞均已失守，公共网络与警方数据库全部归他所有。只要与外界有所沟通，政府的内部网站就也不会是安全的。”蝙蝠侠说。“卢瑟协助他侵入地球，你的卡德姆斯早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卢瑟只是个资金提供者。”沃勒说。“他是半年前那场浩劫的英雄，这一届的总统候选人。我会相信谁多一点，他，还是在哥谭实施恐怖主义的怪物？”
“我从未试图争取你的信任，沃勒。”蝙蝠侠弯下腰，向她凑近了些。“但这不意味着你就要选择去做卢瑟的走狗。”
“我只会把美国的国家安全放在心上。”沃勒的声音变得尖锐。“从不为任何个人效力。”
“那就去重新考虑一下关于卢瑟的事情。”蝙蝠侠说。“如果你想看故事，建议你关注周一星球日报的头版。在那之前你还有时间，去想想是否打算让自己的大名也出现在报道里。”
沃勒陷入了沉默。她脸色难看地瞪着蝙蝠侠，双手在身边握成拳头。
“关于你的要求，我需要时间作出决定。”她最终说，“周日之前我会给你答复。如果到时候我的答案是肯定的，我的交换条件是暸望塔。我可以从卢瑟那里弄来它的传送装置的临时控制，不过等我们把布莱尼亚克从地球上踢出去之后，它的掌控权必须属于美国政府。”
在她眨眼的那一刹那，面前的黑影便消失了。除了满地散落的文件，似乎蝙蝠侠的造访只是一个错觉。
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于是有些愤怒地用右手扶着左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电话。
“艾林将军。”沃勒命令道。“做好切断所有与莱克斯卢瑟相关联系的准备。清除一切证据，处理相关的卡德姆斯研究员，不能留任何突破口。”
02
这是个普通的周日夜晚。人们在两天的休整过后进入睡眠，为第二天开始又一周新的奋斗积蓄能量。写字楼里只有少量的窗口露出灯光，总有不辞辛苦的员工在这样的夜晚加班加点。
星球日报社的印刷厂正属于灯火通明的那一部分；入手依然温热的报纸被一份份从机器中吐出来，佩里拿起其中一份，检查头版头条的油墨印刷。
“莱克斯儿童医院下被埋葬的真相——从贩卖军火到人体试验。摄影：超人。记者：克拉克肯特。”
“我真是期待明天。”佩里自言自语道。
这是个平淡的，宁静的，周日夜晚。
03
“你们看不到明天了。”布莱尼亚克说。
布鲁斯抬起手，一只蝙蝠镖割断了山洞里扩音器的电线。布莱尼亚克的声音消失了，虽然他几乎立即就从水晶前方的操控台上的屏幕里露出脸来，那张金属做成的脸上毫无表情，不过布鲁斯可以确定他现在心情不怎么好。许许多多深紫色的奇怪触须从电脑中伸出来，把它保护得严严实实，布莱尼亚克的标志也显现在那团武器化成的奇怪物体顶上，开始闪着光。
“反生命方程上传开始，预计完成时间：十分钟。”
“我将在此处守卫反生命方程的上传，这一整套数据计算太过精密，不能允许任何错误。”布莱尼亚克说。“试图阻断它是毫无意义的——它会自我保护，弹开一切物理接触。而且每一名机械士兵都搭载有反生命方程式，除非你能够把它们一举消灭，否则任何一个都可以重新启动上传。”
“这是魔法水晶，它现在被军方连在一件武器上。这水晶可以放大一切，你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它就给你什么样的。”韦恩似乎对那团到处扬着触须的外星电脑视而不见，绕着山洞中央晶莹剔透的石块走了两圈，沉重的披风拖在地上。“于是这就是一件足以杀死超人的武器。”
“沃勒想拿它来换暸望塔，这么看来反而是我赚了。”布鲁斯说。“不过就像你之前说的，这同时会是在达克赛德来到地球时唯一能阻止他的东西。我从未见过这位黑暗君王，但根据布莱尼亚克的描述，他可不是用爱能劝回去的品种。”
“我们能靠自己应付。”韦恩回答。“你们也能。如果布莱尼亚克成功用它把反生命方程扩散出去，我们都再也不用担心达克赛德了。”
他们听见机械士兵包围了这整层楼，开始有机器人顺着头顶的洞口滑进来，窸窸窣窣地朝他们逼近。
“只有同等威力的魔法能够摧毁它。”韦恩说。他正忙着与缠上来的五六个机器人周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火星猎人精神链接进行的交流。“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和你的超人必须回到你们的世界，那边需要你们。这世界是我们的责任。”布鲁斯说。“所以是的，我确定。”
“那我就开始了。”荣恩说着，用拳头挥开挂在他身上的机械士兵，升上了头顶的洞口。
布鲁斯感到那精神链接正在拼命地扩张，脑海中出现一幕幕一闪而过的画面和一声声模糊不清的对话。他感受到火星猎人的痛苦，以及对方试图屏蔽这痛苦坚持不懈的努力。于是他也集中注意力，希望能帮对方挡住一部分压力。
感激从精神链接中传了过来。接着是一个困惑的低吼，紧接着又一个。
“这是什么鬼玩意？”他听见绿灯侠在他的脑子里质问道。
“哈尔？”现在是绿箭侠的声音了，听起来完完全全不明所以。“为什么你在我脑袋里说话？”
“我能听见你们所有人的。”神奇女侠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的精神链接。”火星猎人忽然发声，换来链接中的一片惊呼。“条件有限，请允许我简短地自我介绍。荣恩·荣兹，火星人。”
“哇哦，”布鲁斯几乎可以从这声音中想象到闪电侠瞪圆的眼睛。“哇哦。”
“我们现在处于这样一个状况中，”布鲁斯开始说话，而精神链接中瞬间安静下来。他不确定在经历过之前的事情后，他们是否还想要听他说话，不过他必须得说。“如果布莱尼亚克得手，反生命方程会以无数倍于现在的威力传到地球各个角落。目前它对于人们的影响，想必你们也已经见识到了。”
“是啊，我觉得我有点变坏了。”闪电侠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那天沃利来找我，我没听他把话说完就走了。”
布鲁斯等着链接中七嘴八舌的安慰告一段落，才继续说道，“我们必须阻断反生命方程的上传，而鉴于阻断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在这期间我们必须摧毁这枚水晶。”
“怎么做？”绿灯侠问道，“戒指会对它有用吗？”
“恐怕不行。”布鲁斯回答。“水晶必须被同等程度的魔法能量摧毁，而我们能得到最好的武器就是——它本身。暸望塔最初搭建的时候是以防御为目的，尤其是帮助地球抵御那些强大到足以一击之下毁灭世界的攻击。它搭配有韦恩科技的实验性产品，特里尔吸收器，能够一次性吸收任何能量。它还没有在实战中经受过考验——让我们希望它能受得住——不过它能让暸望塔锁住那一击，之后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字面意义上的搭载魔法能量的重型炮弹。我希望你们能够协助阻断反生命方程的上传，让水晶失去它的物理保护——为了争取足够时间，我希望你们能制造一场覆盖全北美的大停电。”
他停了停，面对精神链接中的寂静再次感到不确定。“我理解你们对于我的要求……”
“布鲁斯，”神奇女侠的声音传来，“别傻了。”
“虽然我必须承认这不是我最喜欢的行事风格，但我不会记恨你选择制定针对超能力者的后备计划。”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诚实而坦然。“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坦诚一些。”
“不是所有真相都适于公开，戴安娜。”布鲁斯在心中叹了一声，觉得在腹部结住的小石头稍微消散了一些。
“这大概是我们会一直意见相左的地方了。”神奇女侠笑了起来，“除此之外，我对于你，正如对于超人一样，只有尊敬。而且现在我们在谈论的是世界的未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之间的异议会阻碍到联手解决危机呢？”
布鲁斯松了一口气，对于自己为人际关系竟然紧张了一秒感到不可思议。他假装没看见韦恩向他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光，开始部署任务，“我希望正义联盟在……”
“两分半钟后。”韦恩在精神链接中帮他补充。
“……两分半钟后切断所有的供电装置，尤其是内华达州附近的电网。与此同时，尽管断电时间不会持续太久，依然需要有人去确保医院等设施的独立应急供电系统的完善。”
“交给我吧。”闪电侠说。
“阻断只需要持续一分钟。”布鲁斯告诉他们。“而成败在那一分钟之内就能揭晓。”
他与韦恩目光相接，对方点了点头。
04
“那太冒险了。”布鲁斯敲着图纸说。他在与沃勒的面谈后花了整晚的时间与另一个世界的韦恩一起一遍又一遍地讨论周日晚上的行动，而这关键的一点让他深感不安。“能够用于行动的时间窗口被缩得如此之小，如何能够确定我们每一步都按照计划来进行？”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韦恩回答。
“我们唯一机会的关键，是建立在超人及时的返回之上。”布鲁斯争辩道。“而那几乎是一个随机事件。阻断反生命方程之后我们顶多只有一分钟时间，而超人必须保证在这一分钟之内抵达地球，并且前往内华达？”他摊开双手，用动作语言明确地表示自己的怀疑。
“我和我家克拉克的约定内容就是，无论和你家克拉克的任务成功与否，必须在这个时间点返回地球。”韦恩对来自于更为年轻的自己的质疑无动于衷。“我们这么说定了，那么他就会这么做。”
布鲁斯从来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自己的人，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对着另一个自己大喊大叫。“宇宙中充满变数，”他用手指着对方，“你别拿‘这就是我与克拉克之间的信任’这种唯心思想来搪塞我。”
“说得好像你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一样。”韦恩嘲讽地说。
“也别再重复‘我与克拉克已经相识二十五年’之类的话。”布鲁斯无视了对方抛过来的真相，继续说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与这毫无关联。”
“是吗？”韦恩侧过头，双手抱在胸前。“我可不这么觉得。那我们之间的关系与什么有关联？一起喝咖啡，吃晚饭，回到家里抱着一起睡觉？当然了，那是我最能放松的时候。但在这其中大部分的间隙都填充着无穷无尽的战斗——那经过了多少惊险？我可以花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一数给你听。如果我们之间的信任差那么一点，我都活不到现在。那信任早就成为我们之间关系无法分离的组成部分。让我问你，你觉得你与克拉克之间的关系如何定义？喜欢？迷恋？还是爱？”
布鲁斯咬着牙齿。发现一向逻辑清晰、口舌锋利的自己无法回答这问题。“你先说。”
“我曾以为我区分出了这三者：喜欢意味着见到对方以后的温暖与欣喜，迷恋代表着时刻想要见面的焦急，爱是放在心底，在你意识不到的时候让你灵魂抽抽地痛。”
“所以呢？”布鲁斯问道，隐隐约约对于自己的回答感到好奇。
“和你一样，在克拉克面前，完全分不清楚。”韦恩回答。“那是所有感觉的集合，每当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时候又重新鲜活地跳跃在认知范围中的每一处，然后花了我很久的时间用来搞明白，那些所有集合在一起，就是生命。”
“你会不信任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