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深水炸弹 Depth Charge （Chapter 16）
01
这不是对联合国总部大楼的最佳观测地点，然而这已经是他能找到最安静的地方了。他在逗谁呢？蝙蝠侠自嘲般地想。在白天的曼哈顿寻找僻静，就像是天上捞鱼，海里寻针，在哥谭城里等好天气。
他坐在皇后区大桥边的公寓楼顶，身边已经开始聚集起一片从四大自由公园飞过来的白鸽。他在它们太过靠近他的舒适距离时心不在焉地用拐杖挥两下，而这些狡猾的鸟类在最初的惊吓过后发现这其中并无威胁，于是恐吓很快便失去了意义。
“我在这里做什么？”布鲁斯自言自语道。
“我想答案在您另一条通讯线内，先生。”他忠心耿耿的管家替他回答。
超人的演讲正通过那条线传到他的耳边。那声音说不上宏亮，却具有奇异的感染力。他正向全世界充满渴望的耳朵讲述着正义联盟，接近完成的暸望塔，以及他们的安排与计划。对于等在门外的新闻媒体来说，这简直是圣诞节提前到来了。
“很可惜，我的战友们无法在此和我一起与你们见面。”超人说。“你们见过神奇女侠了——她上个月曾站在这里，向世界大声疾呼女性权利。剩下的人也都很棒，你们会喜欢他们的。”
“我可不记得我帮忙改的稿子里有这么几句话。”布鲁斯咕哝着，用手挥开一只试图落在他肩膀上的鸽子。
除了发生威胁到地球的危机，凑齐正义联盟的所有人是一项困难而艰巨的任务。戴安娜在几天前出发前往达尔富尔地区，那里的种族战乱正在升级。绿灯侠常年为2814扇区地球以外的纷争奔波，而最近冷冻队长与热浪联手让闪电侠也没时间停下来休息。亚瑟有一个王国要管理，而当克拉克转而询问绿箭侠时，他只扔下了一句话。
“我对这一整个与政府合作的游戏依然持保留意见。”奥利弗说着，射出一支箭，好让自己荡到另一栋楼上。“所以我在家看看电视就好。”
“别介意，他不是针对你。”绿灯侠在前往宇宙前拍了拍超人的肩膀。“他从他的箭到帽子毛都是彻头彻尾的无政府主义。”
“而我——”蝙蝠侠对超人说。他们像往常一样呆在蝙蝠洞里，克拉克靠着操作台上他最喜欢的一块凹陷，有些低落地玩着手指。“——你觉得我适合站在聚光灯下、对着几万人发表演说吗？”布鲁斯把一份圈圈点点得密密麻麻的稿件交回克拉克手里，“你是最佳的人选。”
他还是跟到了现场，在罗斯福岛上用望远镜注视着东河对岸的圆顶会场和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记者，好奇的市民，支持者，与反对者。他想象着克拉克在离场时会受到的被围攻堵截的待遇，猜测对方是会留下来还是逃也般地飞上天空。
“之前跟你提到的‘骑士陨落’计划，”布鲁斯问道，又赶走几只鸽子。“准备得如何？”
“正在按照原本的方案进展，预计下周就能完成。”阿尔弗雷德回答道。“我还是希望您能够重新考虑一下这个计划，先生。”
“这只是一个后备计划，便士一。用不上当然是最好，不过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准备稳妥不会有什么伤害的。”布鲁斯说。“如果我的身份暴露了，我不能冒险把你和企业中的任何人牵扯进来。我不能让你们为我可能会犯的错误受到惩罚。你知道我的错误与失败能有多致命，无论是对我，还是与我亲密的人，甚至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小会儿。布鲁斯能听见那边轻轻的掸子声，和收音机里的广播。“也许他们愿意与你共同承担那样的错误？”老管家谨慎地提议道，“您就会和我一起承担煎失败了的小牛排。”
“小牛排杀不了人，便士一。”蝙蝠侠回答，声音里透露着终止对话的信号。“但我的敌人会。”
“而我最大的敌人是和您说话时持续上升的血压。”阿尔弗雷德半真半假地抱怨道，“现在我要去继续准备您的计划、准备午餐再听听广播了，‘塔克清晨秀’，它向来是一名操碎了心的老年人的救赎，虽然这几天听着不太对劲儿。”
布鲁斯听见超人的演讲已经进行到了尾声。他开始叙述联盟与政府合作的前景与目标。
“千万别以‘世界和平’结尾，千万别以‘世界和平’结尾……”布鲁斯默念道。
“那么，我只有一个愿望，”超人结束了他的讲话，布鲁斯几乎能听见他声音里带着的暖意。“世界和平。”
“这是什么，环球小姐的总决赛吗？”布鲁斯压低声音讽刺地说。他站起身，把拐杖夹在胳膊底下，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鸽子群松了口气，同时射出了抓钩。他落在皇后区大桥的塔尖，更清楚地俯视着会场。他的望远镜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不过他几乎确定克拉克此时正望着他的方向，也许露出了一个等待夸奖的紧张笑容。
“做得不错。”他用口型对着会场说，接着跃下东河，让隐藏在其中的蝙蝠潜艇把他带回哥谭。
02
此后的一整个星期，正义联盟就没有离开过各大报纸的头条。人们陷入了对这个组织的沉迷与疯狂——想想看超人，想想看天堂岛大使神奇女侠，想想看亚特兰蒂斯，再想想看闪电侠！还有什么比把这些传奇一网打尽的联盟更令人着迷呢？一直保持神秘的机构忽然在这一天踏入了人们的视线，成为足以左右国际局势的玩家。争议自然也接踵而来。无休止的电视辩论与唇枪舌战塞满了电磁波——正义联盟是对是错，是福是祸，是人类受到上帝的眷顾还是哈迪斯派来的先遣部队——一刻不停，战况激烈，每个人都比着看谁嗓门更大，震到暸望塔上也不得安宁。
“我去海滨城买披萨的时候被人认出来了。”闪电侠一脸不可置信地告诉他们。“我从未在中心城外被人认出来。他们倒不叫我‘闪电侠’，他们叫我‘正义联盟里那个跑得特别快的’。”
“就像我的行为代表绿灯军团，现在我们任何个人的行为也都代表着联盟了。”绿灯侠说，“这就是合作的利与弊，合在一起能解决个人无法解决的问题，然而得牺牲一部分自我与自由做代价。”
“至少我们不需要在每次前往各国救援灾难时去写麻烦的入境申请了。”蝙蝠侠说，声音从他正在专心调试的导航系统下方传出来。超人坐在他身边，用一只手帮他抬起沉重的机器，另一只手在他需要的时候递过各类稀奇古怪的工具。“这节省了无数时间，想想危急时刻这能够救下的生命。”
“既然不再被束手束脚，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达尔富尔的问题？”神奇女侠说。她用手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还是一如既往的优雅，不过细看能发现埋于其下的疲惫。“正如你们所见，我刚刚从那里返回，以天堂岛使者的身份试图搭建起和平对话的桥梁。这没有成功。”
“那里的情况正与日俱下，疫病正在蔓延，最需要的人民却得不到疫苗与药物。”她的眉头微微蹩着，手指拨弄着真言套索。“军阀控制了所有的药物来源，把它们抬到高价——你简直无法想象，会有人这么热衷于从已经干涸了的人体上吸血。他们挑起战争，袭击平民，杀害小孩与婴儿。联合国向他们发出过警告，但他们嘲笑这样的隔空喊话，派出米格战斗机攻击任何参与纷争的维和部队，唯一愿意参加对话的首领莫名坠机而亡。我想这是我的剑与他们谈谈的时候了。”
“这将是一场大型的干预。”蝙蝠侠轻轻地说。“我不赞成。”
“可是蝙蝠侠，”超人望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白色目镜中看出点什么。“如果我们放任不管，那么无辜死去的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他们逝去的生命谁来答复呢？我们难道又要尝试那样的失败，以几百倍，几千倍的规模？”
“我答应这个提议，初衷是提高救援效率，拉升民众信任度以及让那些鬼扯的政治家把鼻子拿离我们远一点儿。”蝙蝠侠快速地低声说，“不是参与别国的战争。至于疫苗与药物的事情，布鲁斯韦恩明天出发去苏丹，与达尔富尔那些人聊聊天。”他把声音压得更低，在克拉克发出反对的喊声之前用手捂了上去。“听我说，给韦恩一次机会，好吗？如果这次再不成功，我不会阻拦正义联盟的任何行动。”
克拉克张开嘴巴，又把它合上了。他最后只得把所有的担心与反驳化成叹出的一口气。“让他千万注意安全。”他说。
03
卢瑟走进停尸房，因为这里令人不悦的气味皱起了鼻子。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面对一具人体忙个不停，似乎没有意识到卢瑟的到来。
“维尔博士。机器人学专家，生物学家，超人反对者。”卢瑟向他打起招呼。“你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看看？”
被称作维尔博士的人直起身，向他展露出实验桌上金属制造的身体。这身体外面包了一层如假包换的人工外皮，如果不是中间还未缝合、露出了空空如也的机械心脏，卢瑟几乎要相信这里沉睡着一个普通的活人。
“约翰·寇本。”维尔博士介绍道。“身体死于一场车祸。不过他与其他这些躺在这里的尸体不一样的是，在那一刻，我正好路过。而更巧的是，我需要一个实验品。我把他的大脑与意识转移到这个金属壳中——比他原先更为强大，更为持久。一切都非常成功，现在只需要一个能让他正常工作的动力源。”
“啊。”卢瑟轻轻地赞叹了一声。“完美的工作，博士。我想这就是你联系我的原因？今天的巧合不少啊，我怕是正好有着最棒的动力源。”
他取出一个铅盒，打开了盒盖，里面一颗小巧的子弹头瞬间把莹莹的绿光充斥在整个房间。
“让我们共同完成‘金属人’吧，博士。”卢瑟说。“那么你和我的麻烦就都会少很多。”
他在博士微笑的时候掏出一把手枪，在博士下一句话出口前便把一枚子弹送进了对方的脑门。
“我纠正刚才的话。是我的麻烦会少很多。你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氪石放进了金属心脏。他看着那颗心脏开始令人满意地跳动，接着金属人便睁开了眼睛。
“欢迎回到这个美好的世界。”卢瑟说，向对方张开双臂。“我把你从地狱里拉回来，你从此以后便为我工作了。”
TBC
伏笔都差不多了，可以满意地开始搞事了（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