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流感疫苗针 Flu Shot（End）
简介：公益卫生软文。他们两次差点暴露关系，克拉克与布鲁斯，超人与蝙蝠侠。
PG13
Disclaimer: 我只有无处安放的一腔鸡血，这足够了。
01
克拉克在露易丝的眼神下意识到自己的袜子没成双。
“告诉他我喜欢他的品味。”露易丝带着浓重的鼻音评论道，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写满了然意会。
她打着喷嚏走远了，顺手从克拉克办公桌摇摇欲坠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张纸巾。
克拉克低下头，看见皱巴巴的牛仔裤下露出的两小截不一样款式的袜筒。
“叛徒。”他对它们用口型说。
这不能怪他。结束任务回到暸望塔的时候，夜晚已经过去了大半。他与他的制服里夹杂着宇宙的冷寂与尘土，被毫不在意地一路脱下，从房间门口开始，与更换用的普通公民装束混成一团。布鲁斯在走到床边之前就成功地睡着了，而他负责保持最后的清醒，把毯子拉到对方的下巴。他们没有合上挡板，背阳面的舷窗外散落的星光组成了他闭起疲惫的双眼之前见到的最后景象。
之后便是刺入脑壳的光辉。克拉克醒了过来，左胳膊抵着床头，右边的搭在布鲁斯的眼前，感受到对方睡梦中眼球的轻轻颤动。他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小心地没有移动那只覆在布鲁斯眼睑上的手。他眨了眨眼睛，等着睡意渐渐褪去，浑身充满了能量，和上班已经迟到的预感。
他一只手用来拉下挡板，另一只手给自己套上袜子，眼睛还要盯着闹钟，脑子里盘算是否来得及在传送回地球前烤一片吐司在路上吃。显然这样的多线并行作战是他依然需要练习的项目，不过虽然袜子穿错了，至少布鲁斯没被阳光弄醒。
他正忙着拉平裤脚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于是他单脚跳着去拿起了听筒。
“我今天得为鼓励员工去打流感疫苗针拍宣传照。”布鲁斯兜头告诉他。他听见对方那边杂乱的背景，写字楼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和摄像师一刻不停的指挥。“你也要来。我已经替你向怀特请了一下午假。”
克拉克有些吃惊。“为什么？”
“因为你是韦恩集团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从没得过流感的员工。正面典型，宣传范例。”
克拉克顿时语塞。
“……你这是虚假宣传，董事长先生。”他最终说。
02
“你简直无法相信这些成年人为了不打针，能编出多少都市传说。”
布鲁斯在双人软沙发上坐得舒服，椅背与他的腰身贴合得像是定做一般。克拉克在一边假装气定神闲，下方小动作不断，一刻不停地用鞋尖去悄悄拉低裤脚。而身边人笔直挺括的西裤在他坐下后与鞋边差了得有足量的两英寸，大大方方伸在前面，像是哥谭王子夜生活的展示柜。
“你该听听他们是怎么谈论‘副作用’的。”布鲁斯继续说，完全注意不到路过的人朝他的脚踝挑起的眉毛。“轻微的胳膊酸疼能被他们描述成像是与身强力壮的外星人打了一架。”
克拉克看着摄像师与助手跑来跑去搭遮光板、架三脚架，拒绝了好几次让他把眼镜摘下来、头发理一理的建议。
“你打了流感疫苗针吗？”他悄声问。
布鲁斯沉默了一秒。“没有。”他的回答短促得像个句号。
“你怕打针，还是怕疼？”克拉克没打算结束这段对话，猜测着问。
当然他是部分出于揶揄。战场上的医疗条件十分受限，即使是准备最充分的蝙蝠侠也没法把整间手术室装进腰带里。他亲眼见过布鲁斯在断骨上简单消毒，再几乎粗暴地把它塞回去固定好。他也曾看着对方在完全没有镇痛药剂的情况下，给肋骨上好几英寸长的伤口缝针。心跳更快的那个反而是他，就好像皮开肉绽的是他一样——而说实话，他并不是没有这样希望过。
“我选择尽量少接触外面的药剂，免得在我研究解药的时候产生干扰。你知道哥谭的那些人有多么喜欢生化武器。”布鲁斯和他耳语道。“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我不喜欢与名字里带有‘shot’的东西有任何联系。”
摄像师走过来，告诉他们一切已经准备停当，所需的只剩下二人的笑容。由于沙发中间自然的下陷，两个人的肩膀与膝盖紧紧地抵在一起。这让镜头收入他们的全景变得容易，没过多久这张照片就被打上了“＃为所爱的人”宣传标语贴在韦恩集团的所有电梯里。
03
暸望塔大概是少数几个在每年的流感爆发期所有人都能正常运转的地方。闪电侠可能会感染病毒，但在他打出第一个喷嚏之前就会把那些邪恶的小生物代谢出去。绿灯侠拥有飞行员的健康体魄和守护这体魄的外星戒指。亚瑟见过最接近的东西是芬兰海鸥的禽流感，钢骨更担心恶意的二进制代码，而神奇女侠在得到解释前以为流感是种乐器。
“原来是这样。我就一直没明白为什么人们会因为长笛（flute）头晕脑眩、涕泪交加。”戴安娜恍然大悟地轻轻“啊”了一声。“还以为每年到这个时候他们会不约而同被音乐感动到五体投地。”
于是他们热烈地讨论起了流感、音乐与真爱之间的共同点。克拉克在他们中间，靠着落地舷窗，眼睛盯着几米开外坐在电脑前的独影。
“别小看了它，每年都有人因为流感死去——没错，另两者也是。不过流感的高危人群主要是老人与小孩子。”闪电侠说。“而且科学地说，疫苗真的有效。”他用没人跟得上的速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数据，足以囊括近几年所有相关调查。“我们真的应该做点什么。也许我们应该去向小孩子宣传疫苗针。他们都怕打针，没错，不过谁愿意在最爱的超级英雄面前当一个懦夫呢？”
“这很好，我不反对我们多参加一些公益。”神奇女侠赞同道。“你怎么看，蝙蝠侠？”
被点名的披风斗士没有回头，敲击键盘时加重的力度稍微泄露出当事人的不满。“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吗？”
“没有。”钢骨说。“除了流感，网上讨论最多的就是布鲁斯韦恩的双色袜子。”
蝙蝠侠连着座椅一起转过身，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地址？”他问。
04
超人与蝙蝠侠站在儿童福利院的门前。他们在门外都听得见里面合唱一般的哭声，和护士与志愿者手足无措的安慰。
他们两个的现身确实让现场安静了不少。孩子们扬起哭花的脸盯着超人看，举着针管的护士也没法移开视线。超人微笑着——他们在电视上见过那么多次，在惨烈的战斗后，在表彰大会上，在楼顶的绝望身影前——仿佛在发光，而下一秒他就会伸出手，然后说“我接住你了”。
投给蝙蝠侠的目光则远没有这么大胆。他们时不时地偷瞥这个在进门后一直无声无息跟在超人身后的影子，用披风包裹着身体，于是他们的好奇心只能依靠仅有的露出的下半张脸来满足。在场的有几个曾经见过他——当然是在更加不愉快的境况下——然而很少有人看见过他的正面。他只会给人留下一道披风的暗影，与浓重的夜色往往也没有什么分别。
“你们应该勇敢些。”超人正在前面说，同意让几个好奇的孩子抓住他的披风。“打针不可怕，流感才可怕。”
“你怎么知道流感可怕，你又没有经历过。”一个小男孩大声质疑道。“你是超人。”
“呃……你不会想得流感的，你会感到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克拉克试图用“难受”之外的词汇来描述流感会给人带来的不愉快，然而这确实很难想象。接着他想起了暸望塔上关于流感与真爱的讨论，于是他决定试试。
“它会让你头痛，拿它完全没有办法的那种头痛。你首先会惊讶于这件事发生在了你的身上，在持续不断的头痛过后你就会认命，因为你知道否定与反抗都不会带来任何效果。你接受它，这样头痛会好些。”
“然后你开始觉得晕眩，情绪容易因为它波动，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做别的事情。它无时无刻不宣示着存在感。如果事情发展不对，你会胸闷，觉得堵得慌，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会发现你已经不再是你自己了。但若是有一杯热腾腾的饮料，不需要尝出味道也会觉得温暖——事实上，任何的小事都会让你觉得开心。”
“然后你就习惯……就痊愈了。”克拉克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在说真爱。
他能感受到蝙蝠侠的视线刺着他的脖子。
“听起来不坏。”小男孩评论道。
“什——不，不，这很坏。”克拉克连忙摆手说。“坏透了。”
他听见布鲁斯在身后轻叹一声，紧接着是卸下肩甲与臂甲的窸窣。蝙蝠侠一边大步走向疫苗车边的护士，一边手伸到背后拉开凯夫拉的战衣拉链，露出半边肩膀与上臂。
“看好了。”他凶巴巴地对满屋的小孩说，从呆住的护士手里拿过针筒，撕开一次性消毒针头，以久经沙场独有的干净利落把疫苗推进自己的胳膊里。
“很简单。”蝙蝠侠撕了一小团棉花，按在针口上。他朝孩子们扬了扬下巴。“现在给我过来排队，按姓氏首字母顺序。”
没有一个人被落在后面。
克拉克简直想要当场拥抱他。他嘴巴咧得大大的，变魔术一般掏出一块印着超人标志的创口贴，仔细贴在布鲁斯的胳膊上，然后低下头，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他抬起眼，看见蝙蝠面具上放大的白色目镜。接着他意识到整间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一点上。
“蝙……蝙蝠侠多么勇敢。你们也一定可以像他一样。”克拉克摸了摸鼻子，打定主意不去看布鲁斯的表情。“打完针，每人一个超人创口贴。”
05
那天晚上，克拉克在暸望塔上属于他的休息室里抱着枕头，几乎快要看着月球进入梦乡。他的门被打开，布鲁斯揉着胳膊走了进来。
“胳膊疼。我倒宁愿真的与一个身强力壮的外星人打一架。”他抱怨着。
克拉克把他拉到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想怎么打？”他问道。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