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皇家同花顺 Royal Flush（chapter 62 & Epilogue）
Chapter.62
01
“我曾以为漫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萨维奇在长久地注视超人后，才斟词酌句地回答对方的问题——如果这算是一个问题的话。
“你才经历了多久的时间。”他说。“现在的你还无法谈论永恒。我曾经统治世界，时间长到觉得这件事情失去了意义，长到我觉得我需要阻止我自己。然而在时间旅行时出了差错，在经历过不可抗拒的衰老与无力后我终于醒悟：在拥有掌控一切的力量时，至少选择权在自己而不是他人手中。于是我告诉自己，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一定要把世界再次收入囊下。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更长的时间则可能让一切只是绕了个圆，回到原点。更不要说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它写在你的基因里，刻在你的灵魂内，支撑起一个人的骨架与血肉。”
他们站在西藏的雪山顶——克拉克需要靠在一棵枯萎的枝干虬结的老树上才能站稳。在一场彻底的雪崩后周遭比起往时更是一片死寂，天地之间的雪白仿佛没有边际，一路延伸向昏沉的天际线。
克拉克曾在那可怕的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死去了。他看见布鲁斯的眼睛，在蓝白色电光中耀眼得吓人。对方的嘴唇在一秒钟之前依然贴住他的，冰凉柔软。接着他感到身体里涌上的力量，于是他没有再犹豫，拼尽一切，将两边的绳索连接到一起。
这就像是在对抗一台星系级武器，然而不管怎么说，他做到了。大门被紧紧地合上，里面挣扎着想要夺路而出的平行世界被关在后面，而那条缝隙则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他本以为可以就这样结束，然而却事与愿违。
他还来不及向布鲁斯发出警告，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在白光中撕成两半。他听见了布料扯碎的声音，看见布鲁斯像是被关在碎裂的镜子中远离，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在他眼前消失。他没有时间去感受愤怒或者悲伤，只来得及在雪崩埋没这片基地之前用剩下的力气救走所有还在呼吸的人类。
“这个世界对一部分人来说很好，对一部分人来说很糟糕——全靠命运发给他们什么样的牌。而这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可以改变塑造成我欣赏的模样。如果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不呢？所以我大概永远无法理解你，超人。”萨维奇叹了一口气。“所以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他们一起回头，看着正躺在雪地里毫无知觉的小丑。
“你不应该救他的。”萨维奇说。
“我也救了你。”超人提醒他。“我不会任凭生命在我眼前逝去。这大概是你所说的刻进骨子里的东西。”
“我可以轻易地杀了小丑，再杀了现在的你。”萨维奇告诉他。
超人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看萨维奇一眼。他只是注视着雪原，仿佛那片无穷无尽的洁白中有什么值得他落下视线的东西。
“不过还是算了。”萨维奇说。“你可以活着。万一有一天我又改变想法了呢？”
02
超人把他能够找到的最后一个与亲人失散的孩子放进市中心体育馆内临时搭建的避难所。成年人们——包括那些与子女分离的悲痛欲绝的父母——自发组织起来照顾保护他们。
一位母亲推着空空如也的婴儿车，脸上的泪痕未干。她从超人手中接过哭泣的小女孩，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谢谢你。”超人对她说。“我会帮你把约翰找回来的。”
那位母亲抬起了头，眼中的闪光不知道是泪花还是别的什么。
“我记得你。”超人告诉她。“我也与很重要的人分开了。但我们会与他们重聚的，不是吗？如果我们失去了希望，那才是真正地失去了他们。”
“‘希望’是一个多么容易说出口的词。”那位母亲说道，没有抱着小女孩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婴儿车的把手。“但却叫人不得不向它伸出手。我现在愿意相信任何事物，超人先生。”她看向克拉克的眼睛。“因为除了相信以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你还可以成为一名英雄。”超人在离开前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对方紧紧抓住那位母亲的衣襟，就像是在狂风与洪流中紧紧抓住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就像你现在正在做的那样。”
03
蝙蝠侠再次出现时，小房间里的一群人都扭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你错过了葬礼。”
布鲁斯希望戴安娜的这句话不是一个指责。不过从她的眼神里来看，除了指出这个事实，更多的是担忧与关怀。
“我很好。”他告诉她。这听起来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人们用来回复葬礼话题的回答，然而戴安娜挑起了眉毛，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闪着光。
布鲁斯没有在说谎；他确实很好，至少比他这两天以来都好。
“你不会相信有多少人参加了这个葬礼。”闪电侠慢吞吞地插嘴道，似乎觉得他很有责任让蝙蝠侠知道这件事。“几乎整个大都会剩下的人都来了，道路被堵得水泄不通。人们开始组织起来，对抗那些上街发泄的破坏者们。‘哥谭都撑过来了，我们也不能倒下。’他们这么说。‘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明日之城。’顺便一提，印有超人标志的T恤和外套最近卖得很火热。”
“等超人回来的时候，他大概会很高兴的。”蝙蝠侠的声音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然而他这句话带来的反应却是热烈的。
“哈！”绿灯侠说，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我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这么说来，海滨城也有希望了？”
“现阶段只是个理论而已。”蝙蝠侠迅速说，拿出了一沓图纸。“我们要在明天之前将它变成现实。”
04
克拉克独自一人把被埋没的刺客联盟基地挖了出来，积雪在一边堆成了小山。他跨过被冻得冷硬的残破的机器，停留在布鲁斯消失的地方。
他的超级视力能够让他看见似乎空无一物的空气中跳跃的微扰波动，此时正密集地聚在那一处，看起来像是游戏中等待被触发剧情的关键物件。
他因为自己的比喻笑出了声，把与布鲁斯一起打游戏记进见面之后必做的事情之一。
他想起早些时候对被关押进阿卡姆疯人院的小丑进行的那次拜访。
“我本来以为这次你死定了。”小丑略带些失望地说。“我还指望着欣赏小蝙蝠的反应呢。”
“那台机器在抽走我的力量的同时，也救了我的命。它的动力源是我的血，记得吗？在与它对抗时产生的同源平衡状态在保护它自己的同时也在保护我的细胞。它稳定地吸走了我的细胞中多余的能量，包括氪石反向提取物激活的那一部分。如果换一种情况，我要不然会被抽干力量而死，要不然会因为使用了氪石反向提取物、全身细胞被能量撑破而死，只能说这次运气不错。”
超人耸了耸肩膀，而小丑看起来像是被迫听了一天一夜的枯燥故事那样不耐烦。
“为什么最后实现愿望的不是你，而是拉斯·奥·古与萨维奇？”超人问道。
“在最后一刻我放弃了。我想，大概是我也没有那么想要去那个世界吧。当然，我承认你之前说的有点道理——我跟那个世界的我自己打起来，大概是占点下风——但主要原因是，那有什么乐趣呢？”小丑抱着胳膊陷入深思。“感觉像是演了别人的戏。还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编写剧本比较开心。”他开始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蝙蝠会乐意友情出演的——不过当然，那要等世界线合并到一起之后。”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更多。”小丑回答，歪着脑袋。“这决定于你怎么想。”
“我希望世界能够恢复到往常。”超人说。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许个愿呢？”小丑说。
05
“我很怀疑这样赶工拼凑起来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绿灯侠非常怀疑地看着他们花了一下午加大半个晚上安装调试的机器。“或者说，我更担心它有什么不该有的作用。”
“比如？”蝙蝠侠忙着把电线拉到机器的另一头，飞快地调整了几个参数。他们正在卡德姆斯下方萨维奇的时光机器密室中——卢瑟这几天内派人把这里修补了一下，至少海水清理干净了。
“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绿灯侠有些紧张地说。“这事关重大——不是说别的地方就不重要，但是牵扯到海滨城的行动，我偶尔也会想要小心行事。”
“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亚瑟抱着胳膊问他。
“好了。”蝙蝠侠直起身，看着这台模拟装置。它看起来就像是刺客联盟洞穴中那台机器的小型翻转版。
“我们不打算把门再开一遍吧？”闪电侠也有些迟疑。“我是说，现在可没有超人来救场了。”
“我们不打算。”蝙蝠侠说。“它的功能是反过来的，只要能够做到把我带进平行世界的交汇处就足够了。”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找到超人？”戴安娜问道。
“我不知道。”蝙蝠侠诚实地回答。
接近临晨时，绿箭侠走进来，脸上带着喜色。
“恢复太阳的装置已经准备完成了。”他宣布道。“帕尔默博士是一位充满了惊喜的天才。”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箱子放到地上。
“很好。”蝙蝠侠拿过绿箭侠递过来的参数报告，快速翻了一遍。他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让我们先解决这个危机，越快越好。我们需要把这个装置投入太阳当中。超人不在，我们没有足够快速的能够接近太阳的运输机。绿灯，你能帮闪电造出一条路来吗？”
“听起来有点疯狂，不过应该可行。”绿灯侠回答。
闪电侠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吧。闪电快递，为您服务。这次的收件人是——太阳。”
06
克拉克抬起手，伸向那些跳跃着的扰动。它们缠绕上他的手臂，像是电磁波版本的水母。
“布鲁斯。”他开口说道。“天哪，我说话的声音在这里显得真大。都怪这里太安静了，不是吗？不过我还是能够听到人们痛苦的低吟——这个世界上有一半的人消失了，包括妈妈，吉米，露易丝与小氪。我想他们大概跟你在一起，面临着同样的悲伤。”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也在想办法，但我总觉得我们应该站出来，我和你。”克拉克说。“我有各种各样的超能力——虽然似乎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办法起到太大的作用。而你，你不一样。”
“如果‘普通’是用来形容一个人不会飞、没有X视线和冷冻呼吸，那么布鲁斯，你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带着内心的悲愤挺身而出的普通人。有时候我看着你，会想着以一个普通人的身躯到底能够承载多么大的灵魂——我想这是无法衡量，鉴于你依然每天都在给我惊喜。你站在我身边，那么自然，就好像我不是那个被地球收养的外星人，你也不是那个只身战斗在哥谭黑夜的孤独义警。或者其实我们依然是那个样子，只是我们站在一起时，一切都感觉那么对。”
“我想再次见到你，布鲁斯。”
07
蝙蝠侠抬起头。那就像是沉寂的静夜中敲响的钟声，黑暗的黎明前点亮的蜡烛。
“我听到了。”蝙蝠侠自言自语道，把屋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他在那里。”蝙蝠侠肯定地说。“我找到他了。”
所有人都困惑地看着他；绿箭侠看起来像是想要确认一下他的精神状态。
“你们准备好了吗？”蝙蝠侠向绿灯侠与闪电侠询问道。绿灯侠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对方的声音甚至可以称得上愉快，而愉快与蝙蝠侠放在一个句子里，简直就是一句话的恐怖故事。
他默默地点头，挥走脑袋里的所有问号。蝙蝠侠看起来很满意，他走到了机器的中间，示意戴安娜启动电源。
“那么，让我们去把太阳带回来吧。”
08
他觉得自己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中，威胁着要把他的骨肉全部碾碎，在他勉强适应了之后才终于睁开双眼。
布鲁斯很少感到这种程度的震惊——大概是因为他喜欢把所有事情预料得万全，因此无论出现了什么后果，总落不出那个范围太远。而此时他不自觉地长大了嘴巴，看着周围环绕着的平行宇宙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眼前播放。
开始时是黑白，之后便是激烈的色彩。
他几乎要被吸引走注意力，直到他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布鲁斯！布鲁斯！”
所有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世界在那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只有那个声音是如此清晰。他几乎能描摹出对方吐露出这个音节时嘴唇的轻碰与喉结的微颤，能想象到对方喊出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和眼中的神彩。
“克拉克！”他立刻回应道。
他努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身，伸出了手。
09
克拉克忽然觉得举起的手中抓住了什么东西，沉重到仿佛一个世界的重量都加载到了上面。
于是他能够托举星系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它，用全身的力气向自己的方向拉近。
10
经历过这一切的人们在很久之后提起这一系列事件时，总是不约而同地要提起那一日黎明时的阳光。他们说这阳光开启了一个崭新的群英璀璨的英雄纪元，更多受到启发与鼓舞的人们开始挺身而出，走上舞台。而这些都始于那一天蓬勃爆发的绚烂日出——那是多少个黑暗日子之后的第一个真正的日出，冲破了厚厚的云层，将金黄色的阳光铺向这个完整的、美好的、迎接明天的世界。
11
克拉克发现自己接住了与阳光一起从天而降的黑暗骑士，一只手与对方的依然交缠在一起。在那一瞬间他仰视着对方被面具遮住一半的脸，觉得这一切似曾相识。
“嗨。”他打了个迟到了很久的招呼。“很高兴见到你。”
Epilogue
01
“当你提出来说‘建一个不那么寒酸的集会地点’时，我可没意料到这个。”闪电侠一脸惊叹地说。
他们在一座巨大而精密的人造卫星内部——蝙蝠侠管这里叫做暸望塔。这里依然有一股新装修完的味道，有些管道还暴露在外，没来得及封起来。
“如果要做，就做得像样一点。”蝙蝠侠在操控台前忙碌，如果仔细听的话，能分辨出他语气中的一丝小得意。当然，这是超人的观点。
“所以你们在认真考虑我们之前提出的结盟的问题吗？”绿箭侠问道。
“我只说了负责集会地点。之前的事件证明了有一个稳定的基地有多么重要，再加上完善的预警系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蝙蝠侠阴沉沉地说。“但我可没答应要加入这个会社——联盟——或者管他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绿灯侠皱起了眉头。“抱歉，我的戒指也不会说蝙蝠语。”他看向超人。“你翻译一下。”
“蝙蝠侠是想说他会经常来暸望塔参与监控任务，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叫上他，定期会议他也会出席，说不定还愿意一起出去喝一杯。”超人咧开嘴巴。“就是别叫他会员。”
蝙蝠侠向他抛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我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提高紧张性，而不是把这件事情当做儿戏。事实证明如果有一丝疏忽，地球都有可能遭受无法预料的磨难，而这些都将是我们的责任。”
戴安娜抱起胳膊，勾起嘴角，看看蝙蝠侠又看看超人。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对的。”超人很平静地耸了耸肩膀。
“我以为你要说我从来都是对的。”蝙蝠侠从座位上抬起头，瞟了超人一眼。
“不能惯坏你啊，布鲁斯。”
绿灯侠翻着白眼——在眼罩下看不太出来，但他全身的肢体语言都在指向同一种态度——走了出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蝙蝠侠站起身，走到暸望塔的窗玻璃前，与超人并肩站在一起。他们默默地看着窗外炽烈的阳光为下方蔚蓝色的星球镀上一圈金边。
这对于克拉克来说并不陌生，然而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与别人一同共享这片景色。
“事实上，你确实是一直在做正确的事的那一个。”布鲁斯忽然说。
“那我来选择今晚的晚餐地点，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克拉克下意识地回答。“不过现在已经很晚，我担心那家店又关门了。”
“我知道你想提议哪里。”布鲁斯哼了一声。“那家甜品店在被韦恩集团买下来后已经改成24小时营业了。”他停顿了一会儿。“所以我们去吗？”
克拉克微笑起来。苹果派，布鲁斯，以及一个宁静的夜晚。
他的回答显而易见。
The End
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很不舍得——皇家同花顺的正文到此完结了！希望大家阅读愉快……尽量努力去讲了一个完整的故事，bug频出也是作者的水平有限><。不过这不是重点！如果有人能从这个故事中得到那么一丢丢快乐，或者是对于WF的关系有那么一丝丝共鸣的话，我就超级满足了！本来是对WF的爱的爆发的突发产物，越来越长也是没有预料到，一路上收到的鼓励与支持已经是超出预期，绝对是额外的收获。我自知短板很明显，可怜的词汇量和句式结构先放到一边，写着写着剧情就飞了，飞着飞着就圆不回来了lol，为了能圆回来每次更新都只好一边打数独一边苦恼……不过还是很想听听大家的想法，各方面的！批评就更好了，这样我可以进步。之后除了这篇的番外，也想继续写一点故事。我很执着于初遇梗！这篇里面我总觉得他们有点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想尝试看看好想急死你风格的（没人想看吧大概）。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就像之前所说的，一段时间内我恐怕挤不出时间来码字了，但是大家的留言我都会看，都会回复！还是……感谢阅读，谢谢支持！
